個是米加那邊給運作的,炒作了中間的政治隱喻,現在這麼敏感的事情,黑國家政策的,帶點批判性,自然有些人願意追捧。”
語氣平淡,說的好像是金科玉律。
大家一時都安靜了,洗耳恭聽狀望向程進。
程進本來就坐在中間,他掃了一眼旁邊的顧惜,她還在低頭慢慢地專心吃東西,好像根本沒有聽他們說話。
他端起水喝了一口,說道:“那邊一樣有權錢交易,不過手法更高明一些,但最重要的還是在個人……”他頓了一下,好像很懂掌握主場的技巧,這略微一停,連顧惜吃飯都停了下來。
才聽他說:“大部分當代藝術家,都希望自己創作的同時,更可以和資本發生關係,馮濤本人有好幾個特點,第一資歷深,人好打交道,更重要,他的題材具有商業性。你們平時看國外的電影就知道,對我們的瞭解還停留在二十年前,拍的電影但凡有中國的,很少正面。不過近年有點改變……”他一笑說,“土豪的角色被我們搶到手了。義大利都快要全被我們買了。”
大家都笑起來。
顧惜意外地微微側頭,這個總被自己欺負的小子,說起正事來還一套一套的。
就聽程進又說,“馮濤的畫作就是炒一個概念,外國人想看我們丟醜的地方,他都敢畫,西方社會的現代美術館,如果要辦個人專場,他的作品最容易包裝,炒作。去觀賞的心裡也滿足,看我們國人自己黑自己一場。經濟角度講是雙贏。”
顧惜放下了筷子,聽出點意思。她以前沒有怎麼接觸過現代藝術品。
身後的門忽而響起輕響,有人推開門,站在門口說,“方總,程,程先生來了。”
方畢純立刻就站了起來,程進比他還快,其他人也迅速,一陣椅子挪動聲,好像排練好的,而且各個神情期待,顧惜一個人拿著筷子,只有她還坐著,頓時成了萬眾矚目。
大家都望著她身後。
她回頭,就見好多米遠的門口,程琦正進來,後面還跟著程思。有了穿堂風,窗邊的白紗揚起來,心跟著就飄。她拿著筷子愣住。
大家紛紛過去和程琦打招呼,顧惜極慢地放下筷子,也慢慢站了起來。
程琦說:“我知道阿進今天來吃飯,所以過來看看。”程進連忙讓開位置。
方畢純說,“那你坐我這邊。”他坐在顧惜右邊,立刻讓人把他的位置挪到旁邊,還要騰出位置給程思。
程琦走了過去,程進給他讓,他卻坐在了方畢純讓的位置上。
世界彷彿有一秒的安靜。
顧惜頓時站出如坐針氈的感覺,右邊是陪客的好位置。程進坐,尚且坐在她左邊,他這樣直接坐在了自己右邊,那別人怎麼想?
“坐吧。”右邊傳來他的聲音,大家都坐了,顧惜這次又慢半拍。
可正是因為這慢半拍,這個來混飯的女孩子,已經令桌上人發現了她的特別,原來她不是陪程進來單純吃頓飯而已。就忍不住想打量清楚點,但現在顯然也過了可以打量的好時機。
不經意掃向她的目光更加雲淡風輕。
顧惜慢慢地坐下,卻發現左邊的程進神色古怪。
她垂下目光,也沒辦法再吃飯,碗碟都被收了,顯然來了“貴人”,不能讓人家吃剩飯,所以要重新上菜。
方畢純說,“琦爺來的正好,剛剛大家正在聊今天才天價成交的那幅畫。”
程琦轉向顧惜的方向,淡淡望去。
顧惜餘光感覺到,頓時覺得臉熱,不明白他怎麼忽然看自己。
卻聽程進的聲音響起,在她的左邊,“我大概說了兩句,是米加那邊運作的,炒作了中間的政治隱喻,馮濤的畫作一向是做這個概念,帶點批判性,所以那邊人都願意追捧……”
顧惜這才明白,原來程琦的視線越過自己,是為了看程進。
又一思量,她頓時明白過來,別人提到在聊的話題,是想聽程琦兩句話。程琦看程進,卻是先要了解程進剛剛說了什麼,萬一觀點不一致,不就傷了他自己家人的面子。
這麼不動聲色的維護。
不敢細究的心意。
這男人……他怎麼這麼會辦事。
顧惜覺得有種熱切燃起,令她想犯罪,簡直不知如何表達……她只想,只想恨不能抓著什麼東西咬一口,顧惜被自己嚇住!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程進還在複述自己剛剛說的話,顧惜卻半個字也聽不進。
程琦目光清淡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