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權衡,他索性挑明瞭說,只稍微留一點餘地,“曹家供奉的先生,是我們一行裡知名的前輩,前輩都沒什麼可教您的了,我哪裡還敢班門弄斧。再說,我原本的課時都排滿了,無緣無故退了別人的課程不太合適。”
曹星河拽了拽曹振海的t恤,朝尚小寒的背影一努嘴,“您要是不方便說,我們去跟您的客戶商量,最多賠償他的課時費用。”
曹振海看了幾眼尚小寒的側臉,微微歪頭問曹星河,“你確定?”
“嘖,不確定我能帶您來?!”曹星河說著大踏步走到尚小寒身邊,“尚同學,真巧啊!”
尚小寒目光從隔壁場地收回來,轉身正視他,坐著點一點頭,“曹同學,是很巧。”
曹星河不耐煩跟他廢話,一指黎豐,“我本家的哥哥想在外面找個教練,那個黎豐的時段是你佔了吧?”
尚小寒好像才發現那邊的事情一樣看過去,一板一眼地回答,“不全是,我預約了雙日的下午三個小時。”
“能約到黎教練,不容易吧?”曹星河眨眨眼睛。
這一點尚小寒很同意,“黎先生的課程確實很訂。”
那一邊黎豐開始試圖跟曹振海幾個推薦天一道場其他不錯的先生,曹星河遠遠看了曹振海越來越不耐煩地表情,索性不繞圈子,“我們幾個要上黎先生的課,但是他說了已經約滿,你開個價吧?怎麼才能主動退課。”
尚小寒舉起水瓶喝了一口,彷彿有些聽不懂,盯著曹星河看了足有半分鐘,在曹星河要發怒之前,他慢騰騰站起來一邊伸展筋骨一邊往門口那一群人走過去。
“既然你們那麼喜歡,讓你們好了。按照我跟道館簽訂的課程購買合同,黎先生還剩十四天的四十二個課時沒有上,一課時五百塊全數退還。以及這件事不是我違約,不是不可抗力,但是未對我造成什麼不好的傷害,所以天一道館應該賠償我合同總價的百分之二十做違約金。”
曹星河有些愣神地跟在尚小寒身後,看他態度自然的彷彿被逼讓出最好的先生這件事與喝口冰水的重要程度相差無幾。
尚小寒走到老闆面前已經唸叨完畢,“一共是三萬元,剩餘課時費用兩萬一,當初我一次性購買三十天九十個課時,總價四萬五,道館該給我違約金九千塊。”
老闆摸爬滾打那麼多年,隱約看出這兩邊氣氛不對,但是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他趕緊摸終端叫助理,“尚同學算的沒有錯,我這就叫財務給您辦理。”
尚小寒活動著手腕腳腕,“先不用退款給我,我終歸還是要上課的,貴道場好的先生並不少,後面的課時繼續上,還會產生費用。索性都算明白了,您跟我籤個補充協議做備忘錄怎麼樣?扣除新的先生課時費用,如有結餘,再退給我好了。”
還能怎麼樣,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老闆點頭哈腰叫助理再去準備一份簡單的合同。
尚小寒就去收拾自己的水杯、毛巾、手套,今天的課時已經上完,可以離開了。
曹星河幾個人面面相覷,依照他們的脾性,好好地上著課人搶了最好的先生,還是非常不客氣的方式,怎麼也得有些火氣吧?
都是花錢買課時,誰比誰高人一等呢?這麼打臉的事情,這麼簡簡單單就過去了?
曹振海冷哼一聲,果然是齊鏡聲那個傢伙的走狗,一樣的狗脾性,滑不溜丟的像個陰溝裡的泥鰍,“慢著,這個道館有空閒的先生課時我們包了,你換一家。”
他身邊一個小子會意,鼻孔朝天一揮手,“我們這麼多人,確實需要很多先生,你換一家。”
尚小寒把東西塞進揹包甩在肩上,側過身打量他們一眼,“六個啊,確實人很多,換一家也不是不可以。老闆,這可就影響我的學習進度了,違約金要重算。”
老闆反應過來這可能是特意找茬的,已經在心裡罵娘了,曹家真是好家教,按規矩,這種要求應該由道館出面拒絕。先生的課時是道館的產品,沒有同時賣給兩家的道理,先來後到是最基本的。
幸運的是,尚小寒看起來依舊沒生氣,不幸的是出點兒血是必須的了。
老闆乾巴巴地試圖商議,“中斷學習這違約……”
尚小寒握著運動水瓶喝光最後幾口,慢慢擰上蓋子,“合同第十章違約責任第三條,因為道館原因造成延誤我的學習進度,雙倍賠償。那就是九萬,嗯,加上剩餘的課時費用,十一萬一。”這麼一算,退課可能是件好事情,白上一個多月課還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