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言,心頭狠狠一顫,臉上帶了幾分惱恨。連聲音都難得變得有幾分尖銳:“錢昕然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以為你知道的,”他的嗓音低沉黯啞,聽起來竟然讓人心疼。“妍妍一直是我生命裡的不可預測,在她的事情上,我從沒有正常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在她面前,我贏不了。”
她不說話,內心深處卻升起一種說不出的蒼涼。
在陸蕾妍和錢昕然的愛情裡面,從沒有誰對誰錯。因為他們都在為彼此努力著付出著,可是這件事一旦換算成顧顏殊跟自己,卻似乎是她一直在辜負著他。但是其實她真的很用力認真地努力過,到最後卻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辦法。
她做不到。
好像天生缺失感情這種東西,就像當年父母相繼去世之後,顧顏殊捏著她的肩膀說:“遺珠,你只有我了。看著我,告訴我,你愛我!”
他說得那麼痛苦那麼真切,回答他的卻依然是她毫不留情的冷淡:“我不要。”
可是現在,在她哥哥的電話中,她終於把藏在內心深處的疑問問出口:“哥,怎樣才是愛一個人?”
“我不知道。”錢昕然沉著眉眼,緩緩伸手傾斜手裡的高腳杯,暗紅的酒液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蔓延開一灘幽暗溼/潤的深色。
如果他能夠知道愛情是什麼,他一定會遠遠躲開,不會讓自己陷入這麼狼狽又進退兩難的地步。
也許愛情,不過是一場災難。
猶如洪水,不可抗拒。
陸遺珠再看見顧顏殊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他應該是剛剛回來,扯落了領帶,站在桌前喝水。馬克杯裡的水倒得太急,順著臉側直直滑向脖頸,落入鎖骨的凹槽中。顧先生有一對精緻的鎖骨,這兩年瘦下去,鎖骨越發明顯越發好看,在燈光下,水滴緩緩劃過,有一種溼/潤的曖昧。
她站在樓梯上靜靜看著他,和初見的時候一樣,離地面還有兩三級。她似乎特別喜歡,站在這個位置看別人。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偏頭看向她。他進門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