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
紫兮遙望著白塔,想起當年還是六歲蒙童時,牽著母親的手來這裡。
娘,您放心吧,女兒嫁了個好丈夫,如今兒女雙全,家庭和睦,每日過得都很舒心。紫兮默默的雙手合十朝著白塔的方向拜了拜。
“想什麼呢?”徐永寒發現妻子面色不對,單手抱著女兒,大手一伸從樹上摘下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塞進女兒手裡,垂手握住妻子微涼的小手。
“想起我娘了。”紫兮拉過鵬鵬,一家四口緩步往回走。
“改天我陪你去墳上給她燒燒紙錢吧,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去,讓外祖母也瞧瞧他們又長大了。”
“嗯。”紫兮知道他很忙,但是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回家吃飯,然後在前院教兒子練武。每到休沐日都會在家陪家人,陪孩子。他會細心的觀察自己的情緒,默默地給她百依百順的寵愛。
路過翠竹掩映的靜心堂,卻見一個俊俏的小和尚捂著臉從裡邊跑了出來,邊跑邊哭著自言自語:“公主就可以這樣欺負人麼?想要的時候就要,不想要就打人……”
徐老七嫌惡的掃了一眼靜心堂,心中暗罵九公主不要臉。早就聽說她玩和尚,如今看來竟是真的。這小和尚是個嘴碎的,只怕會惹出禍來。
徐老七不想趟這渾水,已然上完了香,便帶著妻兒回家。這次徐柔堅持要讓爹爹抱著騎大馬,徐戰鵬只好拿出大哥的風度,不情不願的跟母親坐在了馬車裡。
車馬行至定國大街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婦人領著三個孩子衝了過來,侍衛拔刀欲砍,又見那婦人不像刺客,正猶豫間,幾匹馬受了驚嚇都揚蹄嘶叫,徐老七面色一凜,勒住了韁繩。幸好這些都是受過訓練的戰馬,不然有可能受驚狂奔踩死他們母子四人。
“什麼人攔路?”徐千大喝一聲。
“國公爺,國公爺救救我這幾個可憐的孩子吧。”婦人大哭道。
“你的孩子與我有什麼關係?”徐老七冷著臉問了一句。
“孩子他爹長年不回家,整晚流連於花街柳巷,大兒子沒錢上私塾讀書,小兒子連飯都吃不飽。大人哪,只有您能救我們家了。”婦人連連磕頭。
“本帥只管軍務,不管這些雞毛蒜皮、家長裡短,去順天府衙門告狀吧。”徐永寒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不悅的給徐千遞了個眼神兒,讓他清理障礙。
好奇心強的徐柔探身去瞧,手裡抱著的大蘋果掉落在地上,骨碌碌的滾到最小的那個男娃身邊。那孩子看起來比徐柔大一兩歲的樣子,雙手捧起蘋果看看徐柔,見小丫頭笑嘻嘻的並沒有要收回的意思,就歡喜的咧著嘴一笑:“謝謝大小姐。”
小男娃狼吞虎嚥的啃起來,就像幾天沒吃飯的樣子。徐千本要伸手拽人,看到這一幕,手停在半空,不忍心打攪那個拼命啃蘋果的孩子。誰知那孩子只啃了一小半兒,就戀戀不捨的捧給了跪在他身邊的二哥。
徐戰鵬好奇的挑開車簾瞧著外面,紫兮也看見了這一幕,瞧瞧壯實的兒子穿著的雲錦暗紋的蘇鍛袍子,在看看三個面黃肌瘦的小男娃穿著不合身材的破布青衣,唉!
“夫君,這三個孩子挺可憐的,給他們些銀子吧。”紫兮探頭看向徐老七。
徐老七面色平靜了不少,因衝撞車架而引發的怒氣消了一些:“徐千,把你的錢袋給他們。”
“是。”徐千聽命解下錢袋掂了掂,對婦人道:“這裡大約有二十兩銀子,你拿去吧,我家夫人心善可憐你,快走吧別擋路了。”
婦人接過銀子連連叩頭,卻還不肯離開:“多謝國公爺,多謝夫人,請您聽民婦說說原委吧,孩子們需要的不僅是錢,還有他爹……”
徐永寒見她還在纏磨,暴脾氣就上來了:“你休要得寸進尺,孃的,老子還得負責去青樓把你男人給抓回來?”
紫兮見那婦人著實可憐,便輕柔的說道:“咱們也不急著回家,她既是來攔你的馬卻不攔別人,必定是有原因的,就聽她說說吧。”
徐老七無奈的瞧了媳婦一眼,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婦人見冉紫兮說話十分好使,這才明白原來威風凜凜的國公爺是個“懼內”的主兒,跪爬了幾步湊到馬車邊磕頭:“多謝夫人體諒,我家孩子的爹原本在順天府衙當差時也是個好男人,可是這兩年去了中軍大帳做旗牌官就變壞了,攀比吃喝穿戴不說,還眠花宿柳,不肯回家。把家底敗光了之後,有一年沒回來了,軍餉也都被他揮霍一空。大人,聽說您是大元帥,管著所有的兵,又疼妻愛子,民婦才斗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