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令人不寒而慄。
她今日著了一身淡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粉紅的點點桃花;與這春景十分相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更顯得身姿玲瓏有致。烏黑的秀髮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枚白玉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臉上未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可人。
她越是美,他就越是氣。
“我……他問起我的父親,所以我才和他說了幾句話的,你說那個人就是白楊狀元?”紫兮驚愕。
“你裝什麼傻,他都去你家提親了,你會沒見過他?”徐永寒氣的胸膛起伏。
“我真的不知他是誰,他也沒說,我是為了給你送護腕才經過這裡的。諾,給你,我回去了。”姑娘老老實實的伸出白皙玉手遞上一副墨色繡著松枝的護腕。
徐永寒看都不看,大手一揮就把護腕撥到一旁的地上,惡狠狠說道:“你別以為我寵著你,你就可以放肆,再敢跟他說話,我就不要你了。”
紫兮沒想到他會用大巴掌拍在自己手上,一陣痠疼不說,就聽到了他說的話。
不要你了……
姑娘呆呆的站著,看他轉身毫不留情的離開。許久,才木然的轉身撿起地上的護腕,吹吹上面的土,攥在手心,蹲到太液池旁,茫然的盯著地上的小草。
終究自己在他心上便如這草戒一般吧,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想要的時候就可以親嘴扒衣裳,不想要的時候便可以棄之如敝屣。
還以為他是今生的良人……
姑娘把頭埋在膝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抖著。這裡是皇家內苑,她不敢哭,只能無聲的啜泣,無法傾訴自己的委屈。
徐永寒怒不可遏的磨著牙,沉重的腳步踩在池邊的軟草地上就是一個坑。走出幾十個憤怒的泥坑之後,終是沒忍住回了一下頭。
小姑娘蜷縮著身子蹲在太液池邊,及腰的長髮散落著,身子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哭。他本不是那麼古板的男人,不會因為自己的女人跟外男說句話就認為她不守規矩,但是那個人是他最恨的楊玦,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看那委屈的模樣,別想不開投湖自盡吧。
徐永寒的冰山臉出現了一絲裂縫,慢慢踱著往回走。一步步走近,心裡的堅冰一點點消融,剛剛猶豫要不要去哄哄她,就見冉紫倩急急火火的從對面走來。徐老七閃身躲在一棵千年古柳後面,偷聽姐妹倆說話。
“兮兒,你怎麼在這呢?不是給徐將軍送護腕嗎?快回去吧,一會兒要去太后那邊了,老太君讓我來找你呢。”冉紫倩走到妹妹身邊蹲下身子。
“你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冉紫倩驚了。
紫兮抬起爬滿淚痕的小臉,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他說……不要我了……”
那綿軟低泣的聲音傳來,徐永寒的心裡就像被貓抓了一樣,暗罵傻丫頭,說不要你還能真不要你呀,怎麼這麼一根筋。
“他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
“我經過這裡遇到一個人,問我是不是小冉探花郎的女兒,我就和他說了兩句話。只有兩三句而已,那人就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似的,就……就多看了幾眼。然後徐將軍就出現了,他嫌棄我跟外男說話,就說不要我了,還說那人是白楊狀元,我又沒見過他,怎麼知道是誰呢?”紫兮站起身子,掏出帕子擦臉。
冉紫倩想了想道:“徐將軍應該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你也別太實誠了,他說不要你還能真不要?再說了,他恨那楊玦也不該拿你出氣,只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這麼做。哼!”
瞥了一眼古柳後面飄出來的那一角墨色衣袍,冉紫倩接著說道:“咱們快回去吧,老太君都著急了。我看徐將軍就是跟你逗著玩呢,今天他們去打獵,肯定會給你捉一隻毛絨絨的小動物回來賠罪的,快走吧。”
冉紫兮擦淨了淚,整理一下衣服點頭道:“走吧。”這才發現手裡還攥著哭溼了的護腕,便撅起櫻桃小嘴,氣鼓鼓的哼了一聲,把護腕扔在了地上。
兩個姑娘離去,徐老七沒骨氣的走過去撿起護腕帶上,嘿!剛好合適。
武將們進上林苑打獵,新科三甲和幾個文官簇擁著皇上到碧璽湖的湖心亭上賞錦鱗游春。
徐老七一心想著活捉個小兔子、小狐狸什麼的回去哄媳婦,自然就落在了隊伍後面。苦尋了幾隻毛皮灰黑的小傢伙之後,覺得不太滿意,又扔了。草窠裡一動,閃過一個紅寶石一般的傢伙。徐老七眸光一亮,跳下馬來,邁開矯健的大長腿追了上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