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苦笑:“他沒打我,是我誣賴他。九月我認定了你,冬月母后便與徐老太君議婚,於是我找到徐老七,告訴他,我絕不會嫁給他,讓他死了這份心。那是個傲氣的人,當下便梗著脖子說瞧不上我的囂張勁,死也不會娶我。那天下了雪,他的斗篷角沾了泥和雪,在他拂袖轉身的時候,被風吹起拍在了我臉上,於是我去找太后哭鬧說他打我,親事就作罷了。”
宋逸無言地看看公主,不知該對這位痴心的金枝玉葉說什麼好。
“祁驍是一定要娶冉紫倩的,你爭不過他,而且我瞧著冉姑娘也喜歡祁驍,並不喜歡你。你還這麼執著地要娶她嗎?”
宋逸堅定道:“我心中只有阿倩,自然要拼盡全力娶她,若娶不到,我便終身不娶。”
“你怎麼這麼傻?”九公主一雙淚眼看向心心念唸了四年的男人。
宋逸苦笑:“我天生就是個痴人,想阿倩想了十幾年,如今讓我不想她了,我就不知該怎麼活了。我這樣若是娶了別人,豈不是害了人家。何必同床異夢,還不如出家當和尚去。”
九公主無言以對,沉默半晌,只道:“你回去吧,心結已解,從此兩無瓜葛。”
天順十九年,皇長姐十四歲,對著九歲的小妹妹訴說懵懂的心事。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爛的男子,美姿儀、潤如玉,從此以後,其他人不過就是匆匆浮雲。這個人一旦遇見,便一眼萬年;怦然心動,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
那一年,皇長姐因一場大病香消玉殞,還沒來得及談婚論嫁,也沒來得及遇上一個令她一眼萬年的才子。
九公主一直慶幸自己可以在十四歲那年遇到宋逸,多等幾年又算什麼呢?
可是,曾經期盼的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永世*。而今,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為什麼一顆痴心要被流光辜負?九公主一夜痛哭到天明。
東方剛剛露出第一縷霞光的時候,紫兮就起身出去了。聽說男人們今天要去上林苑打獵,她提前幾日做好了一副護腕,昨晚沒有機會送出去,就想著今天起個大早,趕在他們出發之前給徐老七送去。
起得太早,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人,除了幾個辦事的宮女太監來去匆匆。冉紫兮心中竊喜,這種私相授受的事情本就不合禮法,巴不得別遇見人才好。
太液池邊霧氣環繞,高大的垂柳迎風舒展著枝條,飄落點點潔白的柳絮,如夢似幻。讓她覺著如夢境一般,冉家舊宅真的被賞還了嗎?她真的要嫁給徐永寒了嗎?
“姑娘是冉家的人?”
耳畔突然傳來溫潤的男子聲音,紫兮驀地轉頭,發現隔著一團清淺的白色水霧,一位穿著白色錦衣的男子卓然而立。這人長得十分好看,修竹眉不濃不淡,桃花眼目光溫柔,唇角含笑,白皙溫潤。古書上所形容的潘安宋玉也不過如此了吧,雖說宋逸康郡王等人也十分俊逸,卻都是年少英姿,缺乏這人身上的一種泰然自若的氣質,那是一種成熟的味道,令紫兮想起了父親。
“閣下是?”
那人自顧自的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是小冉探花郎的女兒,果然和你父親有幾分相似。”
紫兮疑惑的看著這個男人,說道:“閣下若無事,我就走了。”
她腳步剛動,那男人卻道:“當初得中三甲之時,聖上御賜了一枝九龍金筆,不知姑娘是否收好了。若是還在冉府舊宅,就請姑娘好生找一找,莫讓工部那些人順了去。”
“多謝大人提醒。”冉紫兮自然知道那一枝金筆,御林軍抄家早就抄走了,不過人家好心提醒,總歸是要感謝的。
她抬頭之際,那人已經施施然離開。那白袍的身影在晨光中忽明忽暗,優雅的步伐有幾分熟悉。
這個人在哪裡見過,絕不是因為他與父親類似,肯定見過的。
紫兮凝視著他的背影,默默想著究竟在哪裡見過他。
第53章 護聖駕
那人走進杏花林沒了影,紫兮收起視線回身繼續往東走,卻被站在身後一尊大神嚇了一跳。
徐永寒黑著臉,像一尊黑鐵塔一般矗立在背後,巋然不動。
“你怎麼在這,嚇我一跳。”姑娘嬌嬌柔柔的聲音傳進耳膜,他閉了眸,似乎是壓抑著怒氣,卻最終沒壓住,挑眉睜開虎目,怒喝道:“我怎麼在這?我這不是想去瞧瞧你麼?哼!我若不來,也不知道一大早的,你竟與白楊狀元在這裡聊得熱火朝天。”
他太陽穴跳了跳,額上的青筋暴起。眼神帶著嗜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