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他眼睛睜開一條縫,卻見青年只是靠著床柱看書,隨即又闔上眼睛。
他是當不了這位的主,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可這麼一個人就在他的床尾待著,讓他好不彆扭,這覺說什麼也睡不下去了。索性再睜開眼,腳丫子隔著被子蹭蹭青年,“你怎麼了?”
清然依舊專注於手中的書卷,“沒事。”
沒事兒你一旁看去行不行,非要在這兒讓我彆扭。蘇徵心裡腹誹一句,可他又好面子,不好趕他。猶豫了下索性不睡了,睜開眼睛瞧著青年的專注模樣。
看了幾眼,他突然覺得青年的模樣很秀氣,白膚紅唇,眉眼柔和——如果你能忽略他那周身氣勢的話,蘇徵剛剛那八個字的形容詞也不算錯。
趙元儼善書畫,而蘇徵本人當年也是學過畫畫的,卻只是最基本的素描而已。如今看著青年專注的模樣突然覺得有點手癢,於是清咳一聲。
……
沒反應?
蘇徵才不信青年沒聽到,於是又用腳丫子蹭蹭青年:“師弟?”
青年這才抬起眉眼看了他一眼,頗無奈的模樣:“何事?”
“我想作畫,畫你如何?”蘇太子說這話的時候,稍稍有些心虛。趙元儼才藝頗多,他能寫好字卻不一定代表能畫好畫,若是等下將青年畫成了一幅醜模樣,他又會不會暴走呢?
這這這……
“好。”青年的墨色一般溫潤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後毫不猶豫道。
這讓蘇徵覺得有點驚異,何事他竟然如此好說話了?
當即掀了薄被穿著光著身子就出了被窩,感覺到青年的目光跟著他不放,他頗驚訝,轉身道:“你看著我作甚?”
清然看著只穿了一條褻褲就大大方方的開啟衣櫥找衣服的他,聲音有些低啞道:“覺得有人能瘦成這樣很不可思議而已,都成排骨架子了。”
是麼?蘇徵冷哼一聲,“你身材很好麼?”
眼神飄回已經無心再看的琴譜上,清然大大方方回答:“自然。”
靠!你的臉皮還真是厚!
蘇徵腹誹一聲扒拉著自己的衣櫥,白,白,還是白。等看到一襲天藍色薄衫的時候他終於鬆了一口氣,趙寧總算是良心發現,這次送的新衣裡總算有了些別的顏色。每次他從鏡子裡看到那個好似弱不勝衣,還偏偏穿了一身白色的男人,都覺得很詭異……
但這是他從自己的角度瞧自己,但若是從蘇徵的角度瞧趙元儼,這就是另外一種看法了。
趙元儼對他來說就是長了一張很“受”的臉,再加上一副很受的身材。想到這兒他又想起剛剛某青年讓那他身材的鄙視,心中更是不悅。
這身材怎麼了?什麼叫排骨架子!
一邊套上內衣,一邊瞧著鏡子。雖說這確實是瘦了些,可也瘦的勻稱好看,哪裡有排骨架子那麼驚悚?如果是當年他壓在身下的那些孩子長成這模樣,他鐵定開懷。
不過如今變成了自己……
心裡帶了點怒氣系衣服的動作也加快了些,等上上下下收拾整齊之後,就是那一頭惱人的頭髮了。
清然看著他握著象牙梳子看著鏡子很是猶豫的模樣,索性放下手中本就有些看不下去的琴譜,走過去對他伸出手:“我來。”
蘇徵見自己的小陰謀得逞心中十分自得,怡然自得的將梳子遞過去,不過在清然白皙的手指握住象牙梳的那霎,他不放心的加了句但書:“這次不可戲弄我哦。”
清然的眸子呆滯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眼睛變成了月牙彎,絲毫不加遮掩愉悅的心情,顯然蘇徵提起昨日那髮式的事兒讓他的心情十分愉悅。
蘇徵不由有些面上過不去,嘟嚷了句:“笑甚!”然後十分自覺的往梳妝檯前一座,閉上眼睛去想等下那畫兒要怎麼畫。若是畫不好等下不就讓他笑話了麼。
房外傳來柳城的聲音:“爺,您醒了?”
蘇徵回了一句,沒幾時就見丫頭們進來送來梳洗用具,看到清然幫蘇徵梳髮一個個既有些驚訝又不敢多看。
仁宗初年的大宋可以稱得上太平年間,大部分富裕人家中的奴婢都非女僕,而是屬於富人所僱傭的下人,若有虐待官府定然不饒,也幾乎再也找不到人去他家為僕,而蘇徵府上的這些傭人都屬於宮人,一個個都是有著正經出身的姑娘家,模樣端正,品行都不錯。
真宗大病那幾年,當年的劉皇后如今的劉太后自然不樂意讓真宗身邊環繞著諸多年輕貌美的女子,新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