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兩杯水啊。”
說著,便翻動挎包,找皮夾子。
他知道,一般飯店來說,清水,都是免費提供的,但是,這裡,是賣錢的,據說,這是一種來自大洋彼岸的某處山泉裡的水,坐著飛機來的。
是啊,就算水是免費的,你也不好意思,不為它的交通費買一下單吧。
鄒水眼尖,一眼看見了小寶包裡的那根髮簪,大驚道:“這玉簪?”他壓低了嗓音走到郭小寶耳邊道:“長春會?”
郭小寶點點頭,這鄒水可真是見多識廣,長春會都知道,他可是正宗上海人啊,而且,這都是抗日戰爭時候的事情了,他都知道?
鄒水道:“既然你是他的人,我剛才,失禮了。”他雖然有些不悅,可還是強忍著,對大堂經理道:“這二位的賬,算在我頭上。”
郭小寶和張雅馨,都對他前倨後恭的表情,茫茫不可解。
解決完這裡的事情,郭小寶才想起正事沒做,便想帶著張雅馨去趙霞的休息室找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那裡。他心中著急,便不自覺地拉住了雅馨的胳膊。
可是剛拉起雅馨的胳膊,他一抬頭,就和一個人犀利的目光對上了眼。
嬰寧。
郭小寶還從沒想到過,一個女人的眼神,會如此可怕,好像利劍,要刺透你的靈魂。
“嬰寧!”
“小寶,你不是說有正事,要做嗎,泡妞,難道就是你的正事?”
張雅馨冰雪聰明,馬上就弄清了兩人的關係:“嬰寧小姐,您誤會了,我和小寶……”
“小寶?小寶也是你叫的嗎?”嬰寧徹底吃醋了。
“不是,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嬰寧淚水奪眶而出,奪門而去。
看到這裡,郭小寶終於發現了,他一直覺得自從出了地窖後,嬰寧就變得怪怪的,可是又說不清楚怪在哪裡,現在他終於想通了。
自從出地窖,她就不愛笑了,以前那種時不時地會失控地狂笑的笑神經好像突然之間就被人剪斷了,這是為什麼啊?
郭小寶想起,在地窖裡,見到高峰屍體的時候,是嬰寧生平第一次哭,打那以後,嬰寧就恢復了和平常人一樣的喜怒哀樂。
這本來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好事,在高峰的刺激下,她終於恢復了正常。可是,恢復正常之後的嬰寧,不再可愛了,她會生氣、會傷心、會吃醋,不再是以前那個歡歡樂樂的嬰寧了,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就好像山澗裡,一條若有若無的小溪水,甘甜清澈,可是有乾涸的危險,但是當它最終經歷千難萬險,流入大河的時候,它染上了濁流,不再清澈了,我們是應該慶祝它擺脫了死亡的厄運,還是應該哀嘆它失去了原有的純潔呢?
人生,就是這樣一個矛盾體。
這時,雅馨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才回過神來,雅馨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讓你和你女朋友鬧矛盾了。”
“不關你的事,是她太任性了。”
“我們還去找趙霞嗎?”
“當然。”郭小寶又遲疑道:“這麼晚還不回去,你爸媽不會生氣吧。”
“我住校,他們不知道。”
“你還是大學生?”
“不。我是北大漢語言文字學的碩士研究生。”
郭小寶真是想不到,眼前這位瘋狂粉絲,居然還是北大高材生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喂,等等我。”郭小寶一溜小跑,跟隨張雅馨走了。
演員休息室空無一人,看來趙霞是不在這裡了,兩人失望地走出了酒店,卻看見剛才那個小廚師南宮易初一個人傻乎乎地坐在酒店門口的花壇邊,手裡還拿著一把鋥光瓦亮的水果刀。
不好,難道他要自尋短見不成?
張雅馨生性純良,怎肯見死不救,幾步上前,一把奪過了南宮易初手裡的刀。
“喂,你幹什麼搶俺東西?”南宮易初詫異道。
“你,你可別尋死,沒有什麼困難是過不去的。”
“你說什麼?”南宮易初更詫異了。
郭小寶笑著來到兩人身邊,對雅馨道:“你啊,搞錯了,光看見人家一隻手拿著刀,另一隻手呢?”
雅馨這才注意到,南宮易初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根胡蘿蔔,準確地說,是一根雕刻完畢的胡蘿蔔。
“哇!”她興奮地叫起來。“對不起。”忙把刀還給了南宮易初,又道:“能讓我看看你雕的胡蘿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