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愈忠垂下腦袋:“大哥信裡還說了,不拿銀子贖,就要給押到官府去,指不定還要封了鋪子,下大獄!”
人財兩空,這還了得?譚氏“啊……”了一聲,眼皮一翻,當場就暈過去了。
那邊,楊氏孫氏和幾個孩子們,手忙腳亂將譚氏抬去了東屋,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捶背啥的,梁愈梅的哭聲,楊氏的喊聲全都混在一起,鬧成一片。
錦曦彎了彎嘴角,沒去理睬東屋,注意力全放在這院子裡對恃的兩方。她悄悄走出去,緊挨著梁愈洲身邊站著。眼角的餘光,瞥見梁愈洲手上拽著的那信函,字型了草,看來,梁俞駒寫這封信的時候,心情很焦躁呢!到底為啥被人給扣下來,他在信裡還是一筆帶過,只說買賣出了點岔子,被人逮住錯處。
不老實的人,就該多受教訓,錦曦握緊了小拳頭,暗想。
薑還是老的辣,老梁頭很快從短暫的震驚中緩過氣兒來。奪過那信函,渾厚的嗓音嚴肅的質問起來者。
他抖著那張信函:“有事說事,有理說理,你們楓林鎮的人,扣押了我大兒不算,還敢帶人上門來索要銀子?這是目無王法!這裡可是長橋鎮金雞山村梁家!不是你們那沒有王法的楓林鎮梁家!”
富貴男子摳著耳朵望天,對老梁頭義憤填膺的質問,不屑一顧。
“在商言商,哪有那樣清水照見魚的好事?爾虞我詐也是常事!就算我大兒讓你們吃了虧,那也有官府來管這事,你們憑的啥私自扣押我大兒?”老梁頭挺直了腰桿站在那,聲音洪亮,一身浩然正氣。
“這事,今個你們沒個合理交代,誰都別想走出這金雞山村!老三,你去請里正過來一趟!”老梁頭高聲吩咐。
梁愈忠剛應下,那富貴男子身形動了動。
“老爺子,別急躁嘛,急躁易上火啊!我再給你老瞧個東西,瞧完,你老還鬧著要請人來撐腰,我絕不攔著!”他彈掉指甲上黏的耳屎,笑嘻嘻開了口。
那人真噁心,錦曦脖子縮了下。
“旺財,把那買賣契約拿出來,給梁家老爺子好好過過目!”那做傳話筒的小廝又送上一份契約。
老梁頭滿臉狐疑,抖開那一紙契約看了起來……
兩撥人馬對恃著,怒目相向,就錦曦的目光緊隨著老梁頭。
也不知道那契約上寫的啥,老梁頭那手抖得厲害,一張契約看下來,老梁頭不止臉全白了,就連臉頰邊的肉,都直抽抽。
也不給邊上的兒子們瞧,將那契約揉成一團握在手心裡,胸脯起伏的厲害。
第二十章 震驚
“老爺子,你老就算把這契約給揉碎了,吃下肚去,也不濟事哪,這契約可是一式三份,有一份還交到了中間人那處。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鬧上了公堂,也是你們敗訴!”富貴男子嘿嘿笑道。
老梁頭身形晃了晃。
“你家老大辦的這事,不地道啊!二百五十兩白銀,我們楓林鎮梁家可是一分不少,預付給了你們家。現在說買賣不做了,這可不成!我家老爺說了,大家同姓一場,對簿公堂那是後後計,既然老爺子您剛說能做的數,那這事兒,少不得要勞煩老爺子給我們個交代了。”
敢情是個管家哪,說話這麼拽!
梁家人聽到管家這樣挑釁的話語,都氣的臉紅脖子粗,老梁頭更是氣得合上了眼。梁俞洲和二孫子梁禮勝脾氣較衝,聽這話,二人當下便要去灶房抄傢伙,被梁俞忠給攔住。
“三哥,人都欺負到咱頭上來了,還忍個啥?”梁俞洲梗起脖子。
“就是,扣押了我爹,還當咱老梁家沒人 ?'…'三叔要怕,就別上前,我可不慫!”梁禮勝拳頭握的咯吱響。
錦曦瞥了眼愣頭青梁禮勝,皺了皺眉:“這外人都看著,自家人倒先鬧騰起來了?也不怕人笑話!爹也別攔著二哥打頭陣,舞刀弄棍的,那是野蠻人沒教化!”
錦曦說這話,那捏鐵核桃的富貴男人目光朝她這掃了一眼,冷笑了聲:“這丫頭片子,還學人指桑罵槐了!”
錦曦看都不看那人,那人摳耳朵,噁心死了。
“四弟,二侄子,咱要聽咱爹咱爺的吩咐!”梁俞忠趁機忙道。
老梁頭睜開眼,擺擺手,制止了老四和二孫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錦曦的錯覺,相比之前老梁頭那一身的浩然正氣,還有那挺拔的腰桿,在看完契約後,老梁頭氣勢明顯弱了許多,腰桿也沒那般直挺了。
“天下同姓是一家,有啥事,我們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