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財目光警惕的在四下再次環視一圈,四下都是串在一起的巷子,錦曦瞧見阿財這樣子,也警惕起來。四下掃過。孫玉寶趕緊退到錦曦身側,伸開雙手做出護衛她的樣子。
“許是我的錯覺,走吧。”阿財道,收回目光,錦曦點點頭,不再耽擱,一路朝著小北門那快步而去。
後面,躲在暗處的陰鷙目光的主人,也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快步遠去。
兩方人馬都散去後,另一端的巷子裡慢悠悠晃出一個白衣人。手裡的盲杖隨意的架在肩頭。
“哼哼,畫虎畫皮難畫骨啊,真是瞧不出。那個其貌不揚的大腳丫頭,竟然還被人給盯梢了?”蒼雲撇撇嘴,懶洋洋道。
他身後隨即探出另一張腦袋,畏縮的幾面打量了一眼,道:“少爺。天都黑了,咱回酒樓去吧,跟了人家大半日,從酒樓跟到小北門,又從小北門跟到北面河灘,我這腿都快斷了!”
“腿斷了?行。我這就帶你去逸翠樓,讓那裡的老鴇給你好好捏上一捏,保證你腰不酸腿不痛渾身酥麻腳底發虛。要不要?”
“少爺,靈寶跟你說著玩的呢,腿不痛,一點都不痛!靈寶還能陪著少爺繞全城幾大圈呢!”靈寶趕緊告饒,還以為這趟來縣城又得下榻青樓。那些青樓女子調情還有咿咿哦哦的叫聲,真是讓他抓狂。幸好老天開眼。這趟少爺只是嚇唬他,最終下榻在茗山閣大酒樓。
“不痛就好,那就走吧!”
“少爺,你該不會是要去追蹤剛才那個人吧?”靈寶瞟了眼那個陰鷙目光男人離去的方向,問道。
“不追怎麼行?他跟大腳丫頭有仇,大腳丫頭是文鼎一夥的,這麼推來他跟文鼎也就是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自然要去拜訪一番!哪裡事事都要驚動李青他們那一夥呢?再說他們都還駐紮在胡村,怎麼過來?”蒼雲邪笑著道。
靈寶掰著手指算著,咦,好像還真是那麼個理兒啊!
……
望海縣城一處地下賭莊,荒棄後院的一間雜物房裡,桌子上方一盞昏暗的燈火,兩個衣裳皺亂,頭髮鬍子一看就好久不曾打理的中年男子,正相向而坐,拿著酒杯碰撞。
桌上,擺著兩隻盤子,盤子裡面是散落的花生米,還有一盤是滷雞爪,兩個男人一邊啃雞爪,一邊喝酒,倒也逍遙,突然,屋子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有來人,吹熄燈火抄傢伙潛伏!”其中一個男子迅速作出判斷,吹熄了燈火的同時翻身到桌子底下,拔出腰間的一把短匕首握在手中,目光狠戾的盯著前面緊閉的屋門。而另一個男子,反應稍微慢一拍,但也抄起一旁的棍子,滾到一旁的牆角龜息。
那腳步聲到了門口,突然就停了,只聽到兩聲老鼠吱吱的叫聲。
桌子底下的男人,還有牆角的男人,都鬆了一口氣,重新爬出來點亮了燈火。屋門嘎吱一聲,在快速的開合間,一個黑影卷著一身夜色站到了屋子一隅的暗影裡。燭火跳躍,看不清他的面目,只有一雙陰鷙眼睛,讓人看了遍體生寒。
“是小馬回來了!”那個慢一拍的男人撥出一口氣,朝來人招手:“快過來喝酒!”
被叫做小馬的男人三步並兩衝到桌邊,雖然聲音壓得極低,但是聲音難掩狂烈的激動,對桌邊對飲的兩人道:“哥,十八哥,你們猜我方才在外面瞧見了誰?”
“官差?”小馬哥問,臉上閃現一絲恐慌,掃了眼小馬身後,“弟,你沒被官差盯上吧?”
小馬目光轉向坐在另一邊,拿著杯子眉頭擰在一起的十八哥,十八哥抬眼,沉聲問:“該不會是梁家的人吧?”
小馬激動的點頭,陰鷙的眼裡,灌滿仇恨。
“梁家的誰?”毛十八從凳子上一躍而起,揪住小馬,眼裡迸發出一抹血色。
“那個小姑娘,做買賣的那個!”小馬道:“我本來想出手就地了結了她,可她身邊有個男的,身手應該不賴,我才一動彈那男的就有所察覺,我沒有把握弄死她,不敢輕易下手打草驚蛇!”
毛十八丟開小馬,一把將手裡的酒杯砸在地上,咬牙切齒道:“是梁錦曦!”
“梁錦曦是哪個?”一旁的大馬詫異問。
“哥,你真是喝高了,那梁錦曦還不就是咱們老馬家的大仇人 ?'…'”
“要不是她去搜羅我們的罪狀,讓人去衙門口告狀,又設計讓我們老姐跟人私通,又讓師爺給撞見,斬斷了師爺那邊那條路,我們馬家兄弟哪裡能落到如今這副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