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塊切割下來的底部竹片便傳遍了鋪子裡所有的人,大家都在驚嘖不止,最後傳到那幾個過來討說法的村人身上,包著頭巾的婦人背上馱著孩子,旁邊一個長相跟她很相像的年輕一點的婦人便舉著那四塊到她面前,她不認得字,但四塊上面有兩塊沒有那所謂的曦字,只要長了眼睛都能辨別出來。
包著方巾的婦人這下臉色真變了。腳下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這是怎麼一回事?打死我也不信這邪啊,都是在你們一個鋪子裡買的,怎麼我們的就是次品?”包頭巾的婦人滿臉震驚,本是硬氣而來,鐵證確鑿,沒想到卻沒殺了個措手不及。
“大嫂子,我們孫記的這些貨品,一直都只有在青橋巷子的孫記雜貨鋪子才能買到,從來沒有像貨郎一樣沿街叫賣。更沒有在其他鋪子寄售。”錦曦對那包頭巾的婦人道:“你們這兩瓶花露油顯然是假的。這就要問問你們自己,到底是在哪個旮旯裡買來的!”
包頭巾的婦人恍然回神,把背上馱著的孩子交給一旁她的妹妹,雙手上前。一把揪住那個正準備往人群裡溜的國字臉八字須的男人。厲聲道:“我怎麼就沒想到這茬?狗蛋爹。這花露油可是你端午節那日從鎮上帶回去的,你說,你是從哪旮旯弄來這假貨害了狗蛋他們!”
“狗蛋娘。當著人面好歹給我點面子,咱有話家去再說,你要打要罰我都不吭半聲,好不?求你了媳婦兒……”狗蛋爹被狗蛋娘扭住耳朵從人群裡拉出來,彎著身子迭聲求饒。
包頭巾的婦人神情明顯閃過一絲遲疑,旁邊跟著一起過來助陣的村人,也一個個表情猶豫。
“這事牽涉到我們孫記的聲譽,有人存心在抹黑我們孫記的招牌,你們誰都不能走,必須在這裡把事情交代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在哪裡,把這樣的花露油賣給你們的?”錦曦揚聲道,一個眼神示意,孫二虎孫大虎撥開人群,竄到孫記的鋪子前面,一左一右牢牢把住鋪子大門。
包頭巾的婦人和她的同伴都慌了,鋪子裡那些看熱鬧的人,也都紛紛把議論的矛頭指向他們幾個。
“弄來弄去原來是自個沒有行正,還帶著人過來人家鋪子裡鬧,鄉下人就是野蠻不講理!”
“不說清楚不能走,沒白的這樣抹黑孫記,人家開鋪子也不容易!”
“……”
包頭巾的婦人被圍觀者指責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怒斥她男人:“你倒是說呀,你瞎了眼睛的,這兩瓶假貨是在哪弄來的?”
“就,就是在鎮上唄,端午節那日我媳婦讓我來鎮上買東西,在河邊賽龍舟那處,有個男的挑著一擔貨郎沿街叫賣,我就問他有沒有花露油,他說有,我說我媳婦點名要孫記的,他說他就是孫記的夥計,今日過節被掌櫃的打發來河邊人多的地方叫賣,我就跟他那買了。”那男人目光閃躲著道,哼哧哼哧道。
“掌事姑娘,我男人這話應當沒扯謊,我端午那日確實給了他錢打發來鎮上。”包頭巾的婦人對錦曦道,早已不復先前的咄咄逼人,態度誠懇中帶著一些慚愧。
錦曦淡淡揚眉,目光越過那包頭巾的婦人投向躲在她身後的男人身上,冷哼道:“你還當真狡猾,編織出這樣低劣的謊言,道我看不穿麼?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再扯謊欺瞞,休怪我這就你去報官讓官老爺來處置這事!”
所有人都驚詫的在錦曦和那男人的身上來回的轉,不曉得錦曦何故有這麼一說。
“掌事的心軟,這事早該報官,關乎到我們孫記的聲譽,且不論他話裡幾分真假,都不容馬虎!”張掌櫃緊接著錦曦的話,厲聲道:“到了衙門裡,風火棍一夾,保準得說真話,咱也省了力氣!”
國字臉八字須的男人在聽到要把他扭送去衙門,當下就腿軟了,差一點就半跪在地上,甕聲甕氣道:“掌事姑娘繞過我這一回吧,我、我什麼都說,只求你們別把我扭送衙門!”
頓了下,那男人終於下定了決心,對錦曦這邊招供道:“端午那日我揣著我媳婦給的錢本來是要來鎮上買雄黃酒和花露油的,去到河邊看了一會賽龍舟,去買雄黃酒,付錢的時候才曉得我那包袱下面被人割了個大洞,媳婦給我的那半吊錢都不見了!”
這下,鋪子裡的人終於都回了神,包頭巾的婦人氣得眼眶都紅了,指著那男人追問:“我賣雞蛋辛辛苦苦攢下的半吊子錢,你倒好丟的便宜!那你說。你那雄黃酒和兩瓶花露油又是怎麼得來的?天殺的,咱人窮志不能短,你不會是去偷了吧?”包頭巾的婦人問道,揚起手又要去打,被身邊的同伴給拉住,大家都在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