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變了變,道:“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曦兒妹妹,我不與你爭那口頭一聲惡氣,膚淺!”
“既然不屑與我爭,做啥還要挑明說不爭呢?這是典型的此地無銀。”錦曦把身子往後輕倒,愜意的靠在椅子背上,眼睛含著淡淡的嘲諷之意看向站在那裡的梁錦蘭,接著道:“看來,蘭兒姐你在姐夫心目中的份量和威嚴,也不過爾爾嘛!有分量的媳婦兒,私下隻言片語的叮囑,男人便會銘記在心頭,時刻引以為戒。那假大空打腫臉充胖子的,即便一頓飯的功夫,讓丫鬟跑斷了腿。男人還是該吃吃該喝喝,照樣鑽了桌底!”
梁錦蘭嬌俏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底的虛氣被錦曦一語戳中,弄得她憤怒交加。但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那個男人確實不爭氣,總是讓她在人前言行不一,丟臉。
楊氏氣得哇哇大叫,還要跟錦曦狠狠置辯,梁錦蘭推了楊氏一把。強忍著還擠出一絲笑來。道:“娘,曦兒妹妹年紀輕不懂事,哪裡曉得官場上迎來客往的,觥籌交錯的。也是一門必修的本事呢?好了。咱心胸開闊些。做正經事要緊。”說完,梁錦蘭率先抬步,急匆匆出了飯堂的門奔前面二房那塊去了。楊氏朝錦曦這邊狠狠啐了一口,也罵罵咧咧著去了灶房準備煮醒酒湯的料子去了。
醒酒湯有兩位料子老梁家是沒有的,楊氏等會還得去外面借呢!
飯堂裡,正吃到一半的錦曦重新拿起筷子,桌上只剩下金氏孫氏董媽和她自己,少了楊氏和梁錦蘭,錦曦的心情都不由好了起來。
“蘭丫頭這趟回來,跟以往不一樣了。”孫氏沉吟了一下,突然道。
錦曦嘴角翹了翹,道:“以前她的驕傲蠻橫表現在臉上,如今學會了隱忍和掩飾。”
“不愧是成了家,生了娃,做了少奶奶的人。這份心智也跟著成熟了。曦兒,往後這些口頭的惡氣,咱別跟她們爭了,沒意義。”孫氏道,其實後面還有一句,那就是梁錦蘭如今變得狡猾了,不想招惹這種人。
錦曦不屑一笑,道:“不管她怎麼掩飾,她那令人討厭的德行都擺在那裡。不惹我倒還好,惹到了,哪怕是言語上,我都不會讓她們舒坦!”
“唉,大家一個屋簷下處了那麼多年,誰還不曉得誰呢?你二孃他們就是那樣的人,逢高踩低,還不就是看咱們家沒有出個讀書人!要是楊峰迴頭當真中了秀才,只怕你二孃他們的尾巴,都要給翹到天上去了。”孫氏垂下眼皮,搖頭苦笑道。
董媽撇撇嘴,道:“夫人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咱家大小姐的這份聰明才智,還有魄力,一般的男子都是比不及的!”
孫氏聞言抬頭看向錦曦,目光中有欣喜,欣慰,但同時也有一些惋惜。
錦曦知道孫氏在惋惜什麼,也知道即便自己再能打理生意,為家中掙錢,讓一家人過上好日子。可是,在這個時代,眾人眼中能夠光耀門楣的,永遠都是那些為官致仕的讀書人。商戶哪怕再腰纏萬貫,在那些真正的領朝廷俸祿的貴人跟前,都是沒有地位的。
“娘,你別惋惜,即便我是男兒,我恐怕那志向也還在這打理買賣上。如今這樣更好,我努力掙錢,你們努力幫襯著,等老三老四到了六歲,咱就把他們全送去學堂啟蒙。”錦曦道。
“咱家三少爺和四少爺打小就聰明機靈,那腦瓜子讀起書來鐵定好使!不出三年五載,一準給夫人您考個功名家來。”董媽道。
孫氏點頭微笑了下,臉上的惋惜散去,道:“那還早著呢,等到時候再說吧,這菜有點涼,我去灶下熱熱再吃。”
“夫人,你和小姐在這說話,我去熱菜。”董媽道,起身端起菜碗去了隔壁灶房。
……
梁愈林將爛醉的楊峰送進梁禮柏的屋子裡,把人往床上一扔,轉身就急匆匆出了屋子。前面堂屋裡的酒席正酣暢呢,他惦記著那些菜那些燒酒,怎麼能不風馳電掣的趕過去呢?
梁錦蘭推開梁禮柏的屋門進去的時候,剛一推開門,撲鼻而來的酒味裡,還摻雜著嘔吐的酸腐之氣。梁錦蘭嫌惡的掏出帕子捂住口鼻,撩起眼皮便瞧見裡面昏暗的屋子裡,楊峰鞋也沒脫,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胸口劇烈起伏著,手還緊緊拉住丫鬟小翠的手,口裡哼哼唧唧的。
床前的地上,殘留著一堆嘔吐物。
“噁心的東西!”梁錦蘭低聲咒罵了一句,用力拍了幾下屋門,小翠驚惶扭頭,將手從楊峰的手裡掙脫開,朝這邊過來口裡還在急道:“少奶奶,你來得正好,少爺吐了好多,直嚷嚷著不舒坦。”
“少爺都吐了,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