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跟孫氏說話。
“李長根那樣的潑皮無賴,從前大家礙著一個村的,總是惹不起就躲,這回真是應了那句話,惡人還需惡人磨!”大牛媳婦撇撇嘴道:“說起來,這回李長根也算是栽了個大跟頭,大牛去瞧過了,回來說那邊人下手還真是狠哪,大牛不止折了一條腿,那臉打的跟豬頭似的,身上還有好多處暗傷。”。
“哎,李長根也真是的,不就賣兩隻老母雞嘛,拿去鎮上的市集賣了多省事?還大老遠的跑去縣城!”孫氏道。
大牛媳婦擠了下眉眼,道:“曦兒娘,這你就不曉得了,李長根兩口子是出奇的懶,他們家又沒養雞,哪裡來的老母雞賣?那兩隻雞啊,怕是從村東頭佟家雞窩裡偷來的,佟家老太太昨日尋了一整日的雞,說是給閨女坐月子留了兩隻大蘆花雞,一夜功夫就不見了,你說,這兩隻蘆花雞除了李長根,還能有誰偷了去?”
“啊?”孫氏驚呼:“難怪要跑那麼遠去縣城倒賣,敢情是怕被人撞見了啊!”
“可不就是嘛,佟家那老太太可是出了名的會罵人,那手裡可是有一本罵書的,李長根家兩口子這下子有的受了!”大牛媳婦道,孫氏直搖頭,對這些人的行為,實在是不能理解。
兩個人又說了些別的話,話題轉的很快,錦曦安靜的喝著茶,目光偷偷瞟向一旁抱著老三正來回踱步的桃枝,桃枝看似對這邊的談話漫不經心,但錦曦留意到她方才在聽到李長根被毆打的訊息時,臉上明顯閃過震驚,但隨即聽到李長根會在床上躺好幾個月才能下地,桃枝眼底露出一絲鬆緩,好像歇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似的。
錦曦垂下眼,蓋住眼底的欣慰,能讓桃枝表姨從李長根的恐怖陰影中走出來,錦曦不介意讓自己的雙手沾惹上黑暗。這一段實力的朝夕相處,桃枝的善良和勤懇早已被錦曦家的每一個人所認同,大家都把桃枝當做了自家人,這段時日的觀察,錦曦越發的肯定桃枝表姨是個與世無爭的善良人,又命途多舛,這樣一個可憐的善良人,怎麼能讓她生活在李長根那種無賴的陰影下呢?
李長根惹到了錦曦想要守護的人。那他就必須付出幾倍的代價,錦曦就是大牛媳婦口裡的那個惡人,誰敢來侵犯她要守護的人,就等著被磨吧!
大牛媳婦坐了一會就家去了,老三被桃枝抱在懷裡晃得睡著了,桃枝把孩子送回搖籃裡睡下,讓孫氏進來看著,見外面日頭雖落山了,但天色還沒黑,桃枝便拿了老三和老四換下的尿布。打算去池塘邊洗了。
“表姨,明兒再去洗吧,家裡還有乾爽的尿布呢!”錦曦道。
“沒事。天色還早,我去洗了好晾乾。這尿布啊,多多益善呢,指不定那倆小傢伙一會子就又尿了!”桃枝微微笑著道,從小在山裡長大的。自然不怕天黑,主要是李長根如今不能下地了,去池塘那條路她就不怕了。兩孩子尿布髒了,她自然要隨手洗出來,好備用,怎麼能拖?
錦曦目光一亮。自從那日看到桃枝表姨坐在灶門口抹淚開始,這幾日她一直是心神恍惚的,垂著頭默默幹活。話也說得少了,又像從前不愛笑了,今日,她終於又笑了,而且。還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成,那表姨去洗尿布。我去灶房準備晚飯!”錦曦開心道。
“嗯,好啊,回頭那肉給我留著,等我洗完回來給大家做個手撕白條嚐嚐味兒!”桃枝道,轉身步伐輕快的出了內院,錦曦也轉身去了灶房。
桃枝端著木盆,步伐輕快的出了錦曦家的大院子,此時,日頭已經沉到了西邊的山頭下面,天空中遍佈魚鱗狀的晚霞,微風拂來,絲絲涼意。李長根家的棉花地裡,那些棉花杆子還沒有拔掉,桃枝深吸口氣,大步從那田埂上經過,在心裡告訴自己,惡有惡報,李長根再不能出來禍害人了!
桃枝聽到官道那邊傳來村人說話的聲響:
“唷,這不梁家勝小子麼?這天色都要黑了咋還沒收工哪?”
“哦,是叔啊,一會子就家去。”
桃枝步伐慢下來,扭頭朝聲音傳來的那邊看去,桃枝微微詫異。隔著一條官道,官道那邊的地勢要高一些,梁禮勝又在老梁家的那塊油菜地裡忙活,桃枝四目一瞧,官道對面那一片的農田裡,就梁禮勝一人還沒收工。
這人還真是個能吃苦耐勞的,桃枝在心裡感嘆著,收回目光朝池塘那邊而去。
官道這邊的油菜地裡,梁禮勝雖然手裡的鋤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地頭忙活著,然目光卻是偷偷投向官道這邊的池塘邊,落在那個正浣洗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穿著很樸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