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曦兒在一塊,你還有啥不放心的呢?你個大老爺們還跟灶房這傻愣著做啥?剛進門的時候,三哥都在前屋打掃擺桌子呢,你還不去搭把手!”
“誒,這就去!”梁愈洲一樂,朝錦曦眨了眨眼,趕緊轉身出了灶房的門,龍行虎步朝前屋而去。
“三嫂,聽娘說,今個灶房你說了算,那你就看著給我分派點啥活計唄!”梁愈洲一走,崔喜雀便跟孫氏笑吟吟道,一邊已掏出隨身攜帶的圍裙。系在腰間,還沒開動呢,利落的身手就已初露端倪。
“喜鵲啊,你先就和曦兒一道伺候灶火吧。”孫氏道,雖然崔喜雀今日是以老四媳婦的身份過來幫忙,這是出自她的禮儀,但畢竟是還沒有正式迎娶進門的,算得上是半個客人,孫氏也就是象徵性的給崔喜雀分派個活計,走個形式。大家裡子面子都有就夠了。
崔喜雀的伶俐之處就表現在此,洞悉孫氏的良好用意,彎嘴一笑。也不扭捏多言,就跟錦曦坐到了灶門口,引火架柴,兩人有一搭沒一撘的說說笑笑,金氏在一旁切菜。楊氏端著一盆豬腸子去了外面院子裡翻洗,鍋臺前掌勺的孫氏,也不時插幾句,灶房裡的氣氛很不錯。
早上的宴席準時開席,親戚朋友過來道賀的,還有楊家那邊過來迎親的。坐了滿滿三大桌。照著望海這一帶的風俗,和比對上回孫玉霞出嫁的情況,老梁家前屋正開飯的當口。老梁家的女眷,還有親戚家的女眷們,都得去新嫁娘梁錦蘭的屋子裡添妝,屆時還得請村裡的全福人過來給梁錦蘭梳頭穿衣開臉等等。
可是,當老梁家那些親戚女眷們過來想去添妝時。卻被告知準新娘早已梳妝完畢,頭上都蓋上了大紅的蓋頭。袖著手坐在閨房中間的大篩子裡,只等著楊氏最後給她穿上新繡鞋就可以出嫁了。
親戚家的女眷,還有村裡過來看熱鬧的婦人們,都是懂這些規矩的,無疑,一個個都對此詫異不已。大傢伙甚至都不曉得,老梁家是請了哪個全福人過來給梁錦蘭梳頭換衣的,怎麼這麼麻利,這麼悄無聲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樣藏著掖著的嫁閨女,還真是奇聞。對此,老梁家給出的答覆是,這是安定梁氏的規矩,叫做‘趕早。’眾人一陣唏噓,興趣缺失了大半。不過想到等會還能去村那頭的楊家看新娘子,吃喜糕,大家又提起了精神。
早宴結束,一般情況下,男人們是要開始搬嫁妝到門口,一擔擔,一挑挑,然後新娘子屋裡,奶奶,娘,姑姑,姐妹這些人就要哭成一團,表現出濃郁的依依不捨來。
在老梁家,這兩道環節,又讓眾人刮目了一把。十里八鄉還是頭一回瞧見沒有嫁妝的新娘子,這還不止,孃家的奶奶和娘這些人,一個都沒去新娘子屋裡哭嫁,新娘子自始至終都是安安靜靜的披著蓋頭袖著手坐在那,半聲不出,末了要上轎子的時候,楊氏這才進去給新娘子套上鞋子,然後粱禮勝給把新娘子背到了正門口的花轎子裡,鞭炮一放,喇叭嗩吶一吹,迎親的人圍著一抬花轎就這樣起身走了,梁愈林端了一盆水出來,在轎子起步的時候用力潑了出去,取義: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
錦曦撫額,不免在心底唏噓一句世事無常啊!想當初,梁錦蘭是那般的驕傲美麗如開屏的孔雀,因為長著一副得天獨厚的美麗容顏,而成為老梁家精心悉養的金絲鳥兒,盼望有一天放飛出去飛上枝頭變鳳凰,可如今呢,女人一輩子就一次的婚嫁,梁錦蘭的待遇竟是如此的荒謬可笑,被眾人當做笑話來看,甚至,都剝奪了她穿猩紅嫁衣的機會!
花轎還沒拐過老梁家門前的那條青石板路面的長巷子,楊氏就板著臉扭身回了屋,譚氏也沒多呆,梁愈梅終歸是跟梁錦蘭好了一場,站在門口望著遠去的花轎,儘管曉得裡面坐著的人不是梁錦蘭,但梁愈梅還是忍不住眼裡都是水光。
門口圍觀的村人們,議論指點不絕於耳,大家都越發的覺著這老梁家行事如謎了。
照規矩,老梁家這邊的所有男丁,都要跟去做‘送孃舅’,梁禮文和梁禮武因為是襁褓中的嬰兒,所以這回就沒安排他們倆去。臨出發前,崔喜雀把梁愈洲叫到了一邊,崔喜雀嘴裡嘀嘀咕咕了幾句,梁愈洲點頭如搗蒜,譚氏遠遠瞧見這二人,臉色沉了沉,礙於眾人都在,就沒有發作。
錦曦很好奇,悄悄走近幾步豎起耳朵聽,差一點就要笑了,原來,崔喜雀是在那給梁愈洲交待,不准他晌午宴在楊家貪杯,就如同無數結了婚的女人叮囑要出去應酬的男人那般。梁愈洲杯盤全收,只有允諾保證的份兒。然後,崔喜雀還伸出手來,給梁愈洲拍了拍後背在牆上蹭來的灰,兩人四目相對,一副蜜裡調油的恩愛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