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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力精純,大有一招取我性命之勢。我不及多想,一招“星垂平野”,點向他掌心要穴,其疾如風,其利如電,指頭未到,已經隔空吐出內力,彈在他掌心。雖然功力尚淺,不能傷他,福伯卻已大驚,手掌立即變招,又側擊我手肘。我食指一劃,使出一招“星分翼軫”,在他前臂上劃過。這招亦是“青龍指”中的精髓,若從手部諸經脈中任何一條上劃過,便可立即封死經脈,這不是點穴,而是“點脈”了。可惜我尚未練熟,未能中他經脈,卻覺得他手臂如鐵,手指頓感刺痛,被他周身內力反傷,不禁縮手。然而福伯又跳開一步,撫著手臂,面上露出痛楚之色,似乎也吃了小虧。

福伯驚怒交加,長嘯一聲,又運掌撲上。這幾掌精神氣力又在剛才之上,儼然一副高手過招的架勢,竟是把我當成了勢均力敵的對手。我應付得幾招,見他掌風大開大闔,剛猛狠辣,與我所見識過的崑崙派掌法高玄輕靈的路子大相徑庭,心下驚訝。我本以為他既叫沈青眉“大小姐”,武功或許和青鸞子或玄驪子有關,但不想卻自成家數,與崑崙派毫無關係,忍不住呼道:“且慢!你這武功不是崑崙派的,你究竟——”心神略分,已差點被他打中。

我不敢再分心,只是全神貫注地對敵。雖然我十二歲上誤打誤撞殺了一個江湖好手,前幾個月又和範雲白過了幾招,但均有巧合,這一次卻是真正和一名一流高手作生死之搏,再也沒有僥倖。

而這一回,我手上不但沒有屠龍刀,連判官筆都沒有,只有憑自己的一雙手去搏殺。

過不了幾招,差距便顯現出來,我雖然內功不在他之下,所研習的家傳武學也較他的武學為高深,但是畢竟臨敵經驗太少,老辣和圓熟遠遠不及。有好幾次看到他露出的空隙,大可進擊,卻要想上一想,方能明白,早已錯失良機。相反,我招數間稍有不繼,便被福伯趁機搶上,將我壓制住,步步進逼。他所用的招數並不複雜,但是一招一式都似乎經過千錘百煉,每個動作都是恰到好處,將其威力發揮到極致。我這才知道和真正高手對敵的可怕,只要進退動作間稍有出入,便會被他逼到絕境,絕無僥倖的餘地。

我越打越是受制,過得二十餘招,出招愈發不成章法,應接不來,眼看便要敗於他掌底。心中忍不住又有許多思緒冒出:這人武功絕非崑崙派家數,他究竟是誰,怎會潛伏在崑崙派中?和沈青眉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聽說我和沈青眉有過肌膚之親便憤怒絕望到要殺我?

我心慌意亂之中,隨手一指戳出,卻已被福伯抓住破綻,劈中我手臂,頓時手腕一歪,一股真氣也斜衝出指。福伯搶上,又是一掌拍向我胸口,我奮力擋開,不料他無影無聲地飛起一腳,踢在我肚子上,我吃不住力,身子被他打飛了出去,後腦重重撞到牆上,劇痛欲死。

然而正在此時,好巧不巧,我手指上使歪的真氣激射而出,恰恰將福伯放在地下的油燈燈芯打滅。霎時間,我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沒有想到燈忽然滅掉,心下一慌,忙連出數招護住身形,忽然感到左側風響,低頭避開,卻是福伯突施偷襲。我駭然躍開,想到是自己剛才貿然發招引來福伯,暗罵自己愚蠢,立刻便原地一動不動,竭力屏住呼吸,隱藏在黑暗中。想福伯也是如此,頓時囚室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死寂,誰也不知道對方躲在哪裡。

過得片刻,我見到福伯的身形逐漸在黑暗中顯出來,但也只是極朦朧的一團黑影。想福伯看我也差不多。他正面對著我,但不知怎麼,我們誰也沒有動手。我不知他要出什麼陰招,和他越是對峙,心中的戰意就越弱,只覺冷汗直冒,懼意大起。這種劍拔弩張,卻遲遲不動的恐懼之感令我無法忍受,忍不住便要打破這靜默,於是開口道:“你究竟——”

話音未落,福伯便如狂獅餓虎,猛撲了過來,我心下大駭,立時閃開。卻見福伯並未追擊,而是在原地左右張望,便似看不到我一樣,而我卻明顯能夠看到他大致的方位和動作。

我想了一想,終於明白,心中大罵自己太蠢。原來我在這囚室中被關了五六天,每天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獨自對著暗室,漸漸也熟悉了黑暗。黑暗中並非全然無光,從地表經樓梯口也折射了些許光線進來,雖然極為微弱,但若習慣了黑暗,便能稍稍看到四周。而福伯雖然在這牢中不知幹了多少年雜役,卻大部分時間呆在上面,下來也總是提著油燈進出。也就是說:在這些日子,油燈是他所見到的最弱的光,而卻是我見到的最強的光,所以在油燈熄滅後,我遠比他更能適應黑暗。

而我也立刻想到,這個優勢可能轉瞬即逝,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