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打和……不,算你贏啦,便請收手吧!”
綠荻也跪下,流淚道:“道長,請你高抬貴手,我……我跟你走便是,別再傷人了!”
然而以赤蟾子的武林地位,與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比拼許久,已經大失顏面,老羞成怒,又豈是辜鴻一句“算你贏了”和綠荻的軟語懇求能帶過的?當下只當沒聽見,鐵青著臉,連催內力,要把楊逍頃刻間斃於掌底。
我心道:“此刻若從旁夾攻赤蟾子,他脫不開身,說不定就能傷了他,至不濟也能幫楊逍脫困,否則大夥今天說不定都得死在這裡。”攥著精鋼製的判官筆,只覺得手心都是汗。忽然間聽到辜鴻一聲清叱,身影竄出,持劍攻向赤蟾子。我無暇猶豫,也飛步搶上。何太沖和班淑嫻二人喝道“幹什麼?”“快住手!”,卻並未出手干預。
忽然間白影一晃,那白衣少年擋在我們之間。辜鴻叱道:“滾開!”劍勢暴起,如疾風驟雨,怒濤狂潮,都是峨嵋派的看家本領,卻碰不到白衣少年一片衣角。此時我也掄出判官筆,從後面點他“肩井穴”,白衣少年冷笑一聲,並不回頭,右足後踢,招式竟快得不可思議,我猝不及防,手腕一痛,已被他踢中。“噹啷”一聲,判官筆掉在地上。辜鴻見他單足而立,乘機撩他左腿。白衣少年看準了她來勢,身子左旋,右足回踏,頓時將她佩劍踩在腳底。我心中驚駭:這白衣少年武功之高,竟似不在楊逍之下。
白衣少年笑道:“這點微末功夫,也想傷人麼?”此時楊逍已然雙膝跪地,汗如雨下,生死之分只在頃刻之間。辜鴻急得眼圈都紅了,又猱身而上,她有兵刃之時尚不是那少年對手,何況空手?白衣少年輕叱一聲,長劍出鞘,劍芒吞吐,眼看隨時可能刺中辜鴻。赤蟾子瞥眼間看到,道:“範兄弟,莫傷小美人性命!”白衣少年笑著應道:“是!”
我乘他說話當口,身子撲出,想用一陽指點他背心“至陽穴”。白衣少年身形迴轉,劍尖劃了一個半圓,削中我肩頭。我拼著受了他這一劍,大叫一聲,雙掌向他胸口推出。這一下也是破罐破摔,招式平平,不料那少年似乎沒料到我如此勇悍,閃避不及,正被我擊中胸口,身子向後斜飛出去。
我心中一喜,卻見那少年借我這一掌之力,轉身騰躍,出劍直刺,一聲長嘯中,一道劍芒已從赤蟾子背心斜斜插入,頓時將他身子穿了個透心涼。
第七章 聚眾
赤蟾子適才斜眼觀戰,見那少年對我和辜鴻二人猶自大佔上風,絲毫也想不到頃刻間那少年會被我一掌“擊飛”,又在自己背後忽施暗算。如此絕殺,縱然平日也不易躲過,何況是正與人比拼內力之時?當今天下除了一兩個武學修為登峰造極的大宗師外,怕是沒有人能夠從這一劍下逃生。赤蟾子武功雖高,卻也萬難防備。
此時我們所有人都看呆了,那白衣少年剛才還對赤蟾子鞍前馬後、畢恭畢敬,如何轉眼間便拔劍刺殺?正瞠目結舌時,白衣少年一劍既出,片刻也不停頓,手腕抖處,刷刷又是兩劍,都刺入赤蟾子軀幹,隨即遠遠躍開。赤蟾子慘呼一聲,拂塵舉起,待防護反擊已然不及,周身鮮血噴湧,晃了幾下,便倒在雪地裡。鮮血把數尺內的冰雪盡皆染紅。楊逍本來已經油盡燈枯,誰料陡生奇變,渾身一鬆,立時全身後躍,他此時內力所剩無幾,一個踉蹌,也跌倒在雪地裡,暈了過去。辜鴻也不顧赤蟾子尚未斷氣,立時奔上去抱住楊逍,將他拖到安全的地方。
此時何太沖和班淑嫻回過神來,齊聲驚呼道:“範雲白,你……你幹什麼?”對看一眼,卻並未上前,似是忌憚那少年範雲白的武功。
赤蟾子腰腹間鮮血狂湧,眼看是不活了,猶自瞪著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範雲白,口中呼呼道:“你……你……究竟是……”
那範雲白走到他身邊一丈開外,防他臨死反噬,遠遠地道:“赤蟾子,你想不到有今日吧?小爺就讓你做個明白鬼。你聽好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
“是”字剛剛出口,赤蟾子“哇”地一聲,青筋暴出,真氣鼓盪,躺在地上雙掌猛擊地上一塊隆起的冰雪,頓時冰片間雜雪塊,化成千萬片向範雲白飛射過去。
他似是自斷筋脈,所以內勁猝然爆發,威猛無儔,冰如刀刃,雪似沙石,去勢猛惡。範雲白見赤蟾子倒地不起,以為一丈之遠已夠安全,萬萬想不到赤蟾子還有這招,當下閃避不及,劈頭蓋臉便被許多冰雪打中,頓時慘呼一聲,鮮血淋漓。我站在數丈之外,被數點雪粒刮到,也覺得面上生疼。
班淑嫻見範雲白大意中招,忙道:“何師弟,兩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