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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休休苦笑道:“說得輕巧。我都不想太多了。”

“我知道,小姐一顆芳心早系在三皇子那裡了。可是他這樣冷遇你,換了我早不理他了。你受了傷,也是他害的。你就在家裡好好養傷,別好了傷疤忘了疼,以後不要去那個鬼地方了,氣死他!”

“就是去,也是最後一次了。”

休休輕喟道,順手落下了窗紗。

江陵的夏天果然如燕喜所言,白日裡晴雲似火,毒辣辣的日頭曬得空氣也停滯不動。往往臨近黃昏,天空灌了鉛似的昏暗,雷電閃閃,如瀑的大雨傾瀉而下,將天地萬物澆了個透。在陰晴不定的燥熱天氣裡,休休很盼望這樣的雷雨天,讓染了熱的肌膚得到安寧,人也可以安然入眠。

蓉妃得知她受傷後,好生安撫,也不再提起去見蕭巋。沈不遇忙於政事,加上連日的暴雨淹沒了不少農莊,作為當朝宰相,他親赴災地安撫,無暇過問她的事。蕭灝來得勤些,他的舉止依然儒雅安定,總挑點笑話說與她聽,並不提及上次的話題。

難得這樣清靜的日子。休休手掌上的傷已經癒合,膝蓋上的淤青也淡了許多。

只是,她還是沒有獨自外出的自由。

有關天際的訊息,她只能從欣楊嘴裡得知大略。天際在禮部門下錄事,也算是個好差事。欣楊變得忙碌了,因父親是宰相之故,倒在中常侍門下選個閒差,天天出入皇宮還能有機會見到梁帝。

休休的傷勢癒合以後,人顯得懶散了許多,終日悶悶的不說話。她不再離開萏辛院半步,院中碧瓦欄杆一帶時見她的身影。初春的時候,她在這裡植下了一棵梔子花樹,也許施養得太過於精細,別的花草開得熱熱鬧鬧,那樹卻耷拉著身子鮮活不起來,幾場暴雨之後便徹底蔫菸了。

“小時候,我也是這樣種下的,怎麼這棵活不過來呢?”休休睖睜地望著,心痛不已。

燕喜安慰道:“宰相府裡多的是奇花異草,那樹不顯名貴,土俗了些,地氣接不上。”

休休恍悟,不禁苦澀地笑了笑:“我又傻了。”

這日天黑之前,一輛宮車停在了宰相府外。宮人將一匣子送到休休手裡,說是蓉妃娘娘饋贈的補品。

宮人很快走了,休休坐在屋裡神思不定。

望著那熟悉的竹編藤編,休休一下子明白了蓉妃娘娘的意思。身為母親,她對兒子的牽念變得迫不及待了。

“小姐,你又要去啊?”燕喜擔憂地問。

緩了神,休休平靜地說道:“去告訴車伕,我們明天一大早走。”

曙光初現,東方已染淡淡霞紅,趁著清晨涼爽,休休出了萏辛院。

影壁前,站著沈不遇。

脫去官服的沈不遇長身玉立,平日的威懾力退去,掛著淺淡的三分笑意。兩人面對面站著,像是難得享受這清晨的寂靜,沈不遇率先開了口:“山路泥濘,我已經關照車伕,務必謹慎早去早回。”

他第一次說這樣關切的話語,可惜休休聽不出半點暖意。她沒任何情緒地悠悠開口:“煩勞您告訴娘娘一聲,這是我最後一次去那裡了。”

“害怕了?”沈不遇揚眉道。

休休一時無法作答,目不斜視地提著匣子就走。沈不遇偏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端倪,道:“他如此待你,你不去也是應該的。等忙完這陣子,我會找你聊聊,有關你的終身大事。”

說罷轉身就走,一如平日的深沉。

休休不知其意,望望天色不想耽誤時辰,一臉茫然出府門去了。

在以往,山路雖然崎嶇她卻還算走得順當,這次卻遇到了不少麻煩。幾經狂風暴雨,沿路時不時有碎石斷枝擋道。風雨沖刷山坡,侵蝕得溝壑縱橫,河床上漲江面開闊,稍不留神便會人車吞噬其中,看得人不免心驚肉跳。

好在車伕駕術精湛,又是熟路,馬車晃晃悠悠進入深林。休休下了車,拍了拍痠疼的腰背,提著匣子進了林子。

清寂的山林煙靄淡淡,茂樹吹綠,繁花墜粉,一籠炊煙正從磚囪升起。休休駐足凝望,心緒激盪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算來,從那天逃離此地起,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月。

一個月後,她又回來了。

而他,對她的不再糾纏,一定過得很輕鬆。也許,他早把她忘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讓鬱悒的心緒舒暢了些,才小心翼翼地下了山坡,沿著泥牆過去。

門牆外不見那匹駭人的白馬。休休大膽地上前,朝裡面張望著。一名侍衛提著長矛過來,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