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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難耐的一段沉默,空氣在這時變得異常寧靜,連彼此的呼吸聲都無法搜尋。白馬探神色緩緩明朗起來,他如夢方醒地繞過三腳鋼琴走到歌央的右邊。歌央詫異地看著他,自己身體不由自主往左邊挪了那麼幾分。於是白馬探坐在了她的身邊,伸出手指指了指左邊的一排琴鍵,鼓勵地笑著對歌央喃喃:“左手的部分就拜託你了。”

“啊……哦,好好。”歌央恍然,之後忙不迭地連聲答道。

要兩個人一起彈嗎……

白馬探伸出了右手,他的手指很纖長,就這樣隨便地按了幾個琴鍵,似乎看到了那些音符都從頂蓋上一個個跳躍著冒了出來;。隨後他偏過頭看了看歌央,示意可以開始了。在按下第一個鍵時,他的眼眸裡飄渺出一絲顫抖和淡薄。歌央猛然頓住了手,幾個單調的斷章後她才覺醒,忽而又立刻跟上他的演奏進度。

腦海中的五線譜的線條與音符忽然變得跳躍起來,無法控制地在她的腦海中不停地翻騰著。

歌央的眼前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前坐著一位茶發少年,他穿著乾淨雲線暗紋的白襯衫,似寶石般的雙眼全神的落在飛舞的手指上,僅僅是一隻手的演奏也如此完美。燈光勾勒著他消瘦的側臉,那個乾淨的少年好似天賜予恩寵的天使般,這樣的美好。

兩個人的配合異樣地默契。

白馬探突然地忘記了後面的旋律一般,就這樣沒有結尾地停了下來。他微垂著頭,分明已經停下了演奏卻依舊將手指留在右邊的一個琴鍵上。琴鍵發出綿長的音符,幽幽飄蕩在鋼琴的上空,好一會才慢慢淡下來,卻還是如同一根看不見的銀絲,在兩人間隱約閃著鋒利的光。

白馬探紅褐色的眼眸如星辰般璀璨卻如深淵般死寂,沒有大起大落,看不出任何的變化,簡直與方才的他判若兩人。隨著樂曲的結束帶去的是他眼中那麼點點的星星之火,慢慢如同被黑暗抑制住了手腳一樣,慢慢熄滅。

歌央心裡的不安再次浮出,她再不敢看白馬探的表情。月光下她右邊的琴鍵是清脆的,那麼地明亮,但卻常常來彈奏悲傷的曲子。她想愛情也是如此吧,明亮得到達了哀傷的境界。真是撕心裂肺,又那麼高尚的愛情。

他茶色的劉海掃在額前,清冽的眸子躲藏在頭髮投下的陰影裡,使她看不清表情。

「午夜十二點,女孩甩開王子的手,復古大鐘的指標就像正在進行一場審判。她驚慌失措地丟掉了象徵身份的水晶鞋,亂了頭髮,不顧身後急切呼喚挽留的心上人,選擇了獨自面對灰暗的真相。直到零點的鐘聲終於停在了最後十二下,沒有了華麗的禮服,沒有了優雅的衣飾,沒有了顯赫的身份。她始終都是她,永遠都不配站在宮殿裡。 」

「 悲哀到哭泣都無人傾聽。 」

安靜的餐廳裡,桌子上的蠟燭依舊在燃燒,偶爾滴下一輛滴的蠟淚,迅速凝固在微涼的空氣裡。

“你可以走了。”他默默說。

歌央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一僵,她的瞳孔驀然放大。

“你可以離開我了。”

☆、生日快樂白馬

歌央的素夷遊走在攤在床上的禮服上,她小心翼翼用指尖捋平任何一個微小的褶皺,酒紅色的裙在月光的撫摸下完美得像件工藝品。她用衣架掛上(炫書:。。)整 理好的禮服轉身放回了衣櫃裡,空空蕩蕩的衣櫃裡成了這件衣服獨佔主角的舞臺。接著又取下了頸上和耳邊的飾物,放回了它們應該在的地方。

“這種衣服,一生穿一次就夠了。”歌央最後看了衣櫃裡的酒紅色禮服一眼,毅然決然地關上了衣櫃門。她轉身,從一邊的全身鏡上看到了彷彿另一個人的身影。有些凌亂的淡金色捲髮流淌在肩上,綠色的眸子如同大漠的綠洲發出熒熒碎碎的光,修身的襯衣稱著黑紅格子短裙,眼前的少女是這樣平凡而單純,扔回人海里也沒有人會認出的。

這樣最好。

午夜的月光透過窗撲散在地板上,像沉睡的湖面起了波瀾,接著又慵懶地沉寂下去。窗臺邊的一面牆上撥滿了深深淺淺的銀色,彷彿月光從牆上一直流瀉下來,最終慢慢凝固,靜止不動地懸掛著。午夜天邊的雲朵像是被水洗過,一層層積澱越來越濃的乳白。細細光線一朵擠一朵貼在雲層的縫隙間。

歌央走到桌邊,從原先放置禮服的方形盒子底部拈出一張薄薄的機票,這是她很早就發現的、某人以她的名義定下的明天下午五點飛往美國加州的機票。不過她卻毫不在意地將這張機票放到一邊,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另一張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