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紀聽了,哈哈大笑道:“我說你也不小了,看事情怎麼能光看表面呢?咱們的確不是指著那幾個俸祿銀子過日子的家庭,為父也上了年紀,如此奔波之苦也確難受些,但院判這官職,是不能丟的。”
魏書謠聽了,忙上前問道:“莫非有何緣故?”
魏紀看了看他,又才道:“你母親找你一日了,像是有什麼要緊事情,你且回家看一看吧!”
魏書謠聽了,忙打道回府,魏夫人正坐在炕頭上,嘴角含笑,和孃家的姐姐周姨媽正說話,魏書謠進去了,未等他坐定,便笑道:“我昨兒個已經託了官媒前去說親,林家那頭將珍兒姑娘的生肖八字發都寫了帖子過來,昨兒個你母親找過神運算元,他說旺夫之命,天作之合,今兒早上我又將帖子供在桌案前頭,得了一大吉卦面呢!”
總算聽得了一件喜事,魏書謠心中也振奮,便笑道:“如此甚好。”
“咱們看了黃曆,又找人卜算過了,明日便是黃道吉日,明兒個就回大帖小聘,我原是擺上百桌酒撰宴請親友,只是你爹說,如今皇上勤勉,只不喜愛這奢靡浪費,只說小聘,六十桌足矣,這步,我跟你周姨媽正愁著呢!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你說不請誰都不是呢!現已商定了,還是得八十桌才夠呢!這不,我這讓人去跟你爹說說,八十桌行不行?”
正說話,來人回了,只說老爺的意思,六十桌只能少不能多。
這頭魏夫人還未及說話,周姨媽已一臉鄙夷,便道:“你說這魏老爺是怎麼了?自從當了這個官兒,平常的走親訪友玩兒些牌九的事兒不做也倒算了,我只當他當了官兒嫌棄咱們商人市儈,咱們到底也只是外親,誰想他如今竟然在兒子終身大事頭上也愈發這樣摳門起來了,不過區區二十桌,一桌滿打滿算它三十兩銀子,哪裡就會因為這幾百兩銀子窮到什麼地步去了,你們要是捨不得,我來掏,我只有這一個侄兒,娶妻這麼大的事兒,娶的又是大家門戶的小姐,連朋友都捨不得多請幾個,傳了出去,白白讓人家笑話一輩子。”
魏夫人心中本有些不悅,但聽到周姨媽如此編排自己的丈夫,心中卻是更加生氣,本是好意請了她來商議,如今竟變成她的笑柄,又是後悔,又是怨恨,因笑道:“咱們這裡自有打算,他們爺們做主了的事情,咱們娘們不好說什麼,唯有聽命便是,我這裡就不比姐姐,就只我一個人操持,姐姐家裡頭倒是三四個知冷知熱的人兒服侍幫襯著,自然好在爺們面前說話。”
此話說得周姨媽臉色難看,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周府中那些個小妾哪一個不比嫡妻周姨媽說話好使?她板著臉,甩手去了:“既好心好意請了她來幫忙,何苦又去惹她?還用這種話戳她的痛處?”
魏夫人苦笑道:“她的那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我不說她這個,她恐怕還得叨叨大半日,老爺馬上就回來了,讓他聽到了豈不是難看?到底是親戚一場,寧可她如今生我的氣,畢竟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等她氣消了,自然也就過來找我抹骨牌了,不妨事的,好過她和老爺結怨,到頭來還不是我在中間為難。”
魏書謠輕嘆了一聲,才道:“我倒不為這幾十桌的事兒,橫豎我也不過就是二十來桌的朋友,只是苦了母親你,要說姨媽說的話也未必是空穴來風,娘您細想,我爹自從做了哪個芝麻官兒之後,性情都大變了,今兒個還勸我不要和別的醫館計較,換作以前,必是他先拍案而起!我先前咱們都只道入朝做官好,如今看來,只怕是禍害了!”
兩人正說著,只聽外頭人來說,老爺回來了。
魏書謠忙從炕上站起來,淺笑道:“今日我已經為一個窮地方小醫館的事兒惹了我爹生氣,想這會子回來定是說著小聘宴席的事兒,我要在這裡實在尷尬,不如先家去了,讓您二老說說話兒。”說著便出去了。
魏夫人收拾心情,笑臉相迎。
魏紀果然掀開簾子進來,一見了魏夫人,便笑道:“這是誰惹了周姨媽,她這裡氣沖沖的出去了,見到我回來,連轎簾子都不掀起來就走了。”
“只是她家裡的小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家裡那攤子事兒還都指著她去淘弄呢!”魏夫人從他手中接了衣裳,命小丫頭端水過來與他洗手,又淺笑道:“今兒個咱們廚房做了現成的海帶湯兒,用臘排骨煮的,就在這裡吃吧!”
魏紀笑著坐下,便道:“不忙,坐下說會兒話,今兒個我尚書大人家裡給老婦人請脈,與尚書吃了些酒水果子才回來的,現在不餓,咱們兩個說會兒話。”說著便讓屋裡的丫頭們出去散了外頭的媳婦婆子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