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不對勁,睜開眼摸摸孟珠的額頭,觸手燙得嚇人,她在發高燒。
回想這一晚,又是驚又是嚇,冰冷的河水裡滾過,又全身溼透的坐在風大的岸邊,也難怪她受不住生病。
燕馳飛不敢多耽擱,背起孟珠出了山洞,沿著河岸一直往回走。他並不清楚兩人之前被河水送出多遠,但就算趕不及回晉京,沿途總也會有村鎮人家,有大夫便看大夫,沒大夫在村民家裡討上一碗治傷寒的土藥,也好過乾熬不是。
偏偏一路走過去都荒涼得很,眼看著走了半個時辰,也沒看到一戶人家,連個廢棄的屋子都沒有。
燕馳飛受了傷,體力也不似平日那樣充沛,走得遠了,漸漸有些力氣不支,胸前剛剛癒合的傷口也裂開來,只是強撐著。
沿河轉過一個彎,遠遠看到有火光。
待走得近些,才看清是一大群人舉著火把與他反向走。
再近些,已有人認出他來:“是世子!”聲音又驚又喜,“大家快來,找到人了!”
人群呼啦啦地圍攏過來,全是熟面孔,原來是燕家和孟家派出來尋找他們兩個的人,孟珽、燕鴻飛和燕驍飛也都在其中。
“大哥,你怎樣了?”燕驍飛跑得最快,衝過來差點收不住腳與燕馳飛撞在一處。
孟珽也快步過來,看到孟珠伏在燕馳飛背上,雙眼閉著,人聲吵雜也沒有絲毫反應,心往下沉,問:“阿寶她怎麼了?”
“她受寒了,發熱。”燕馳飛不是那等一味逞強的蠻人,心知自己如今情況並不美妙,便將孟珠放下來交給孟珽,“快帶她去找大夫。”
交代完後,大約是擔子終於卸下,心裡驟然鬆弛,整個人都跟著發軟,兩眼一黑,便倒在燕驍飛身上,暈了過去。
燕國公府,琳琅小築。
天剛矇矇亮。
西廂的一扇窗緩緩地掀開一道縫,一對烏溜溜的眼睛從縫中露出來,左右轉動,四下檢視。
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那扇窗緩緩地合上。
喬歆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沒發出半點聲音。她踮著腳尖,迅速地穿過院子。
守門的婆子搬了條凳坐在垂花門外,身上裹著棉襖,睡得正香。
喬歆掏出事先配好的鑰匙,可惜還沒□□鎖眼,就聽到身後有道不緊不慢,還帶著些許諷刺的聲音響起:“這一大早,太陽都還沒起床,你就要出門勞作了?我家的懶姑娘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勤奮?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喬歆無奈轉身,看到她娘燕秋站在正房門口,一手叉腰,一手持棍,臉上明明帶著笑,卻讓她感覺不寒而慄。
“娘,早。”喬歆硬著頭皮說,“阿寶生病了,我約了阿沁去探望她。”
燕秋哪裡會信,一點不留餘地戳穿她:“哦,沒聽說過有人登門做客選主人家都沒起床的時候的。難不成我把你送進青蓮書院裡,你就學會了這個?”
喬歆急了:“我真的是約了嘛!”
只是時間當然不會這麼早!
“誰叫你一直關著我,不讓我出門!”喬歆怒衝衝地抱怨,原先她都隨燕老夫人住在金玉樓,燕秋回來了,為了讓她們母女多聚聚,燕老夫人便讓她搬到琳琅小築來,不想母女感情沒什麼進展,只是方便了燕秋管教女兒。
燕秋也有一肚子的火:“讓你出門?再讓你和我對著幹?你當你娘我傻的?”
“我什麼都沒做過!”喬歆矢口否認,“你不要冤枉我!”
“沒做過?”燕秋挑眉冷笑,“那天在船上,你的好朋友阿寶落水之後,你幹了什麼?你以為你娘我不在船上,就什麼都不知道?我整個月真金白銀的往外撒,買的就是大家嘴裡面的訊息,你還真當我是散財童子麼?”
喬歆看著燕秋手裡的棍子晃了幾晃,心裡發憷,不敢撒謊:“我做什麼了?我只是喊人來救她。”
“你喊誰不好喊,偏要喊你二哥?她未婚夫在,船上又有僕役,你叫你二哥救人是什麼意思?”知女莫若母,喬歆那點小心思,當然瞞不住燕秋。
喬歆還在嘴犟:“那不是表哥他在懷王船上,我怕來不及。”
其實她當時真的沒想那麼多,只是看到孟珠落水下意識地便喊了二哥。事後回想起來,自己也為自己的做法感到恐懼。
女子落水後衣衫盡溼,若被男子救助,在水中免不了肢體接觸甚至摟抱,若是衣衫單薄,說不定還會被看去身形,到時只能嫁給恩人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