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膏拿走,哪裡想得到竟然闖進了孟珠的臥房,還偏偏躲在她的浴室裡,更要觀賞她活色生香地出浴……
大約是孟珠如今年紀還小的關係,那毫無遮蔽展露出來的身體似乎與他曾經熟悉的有些不同。然而因為不知有人窺伺,所以不知害羞,舉止神態自然俏皮,又與前世兩人同房時截然不同。
燕馳飛自欺欺人的閉上眼睛。他自幼習武,耳力本就強於常人,這時目不能視物,其餘感官便更靈敏幾分。水聲盪漾,孟珠低聲與丫鬟說話時尾音拖長略帶撒嬌的口吻,都像纖纖素手一般,輕輕撩動他心中的某根弦。
“吧嗒”,水珠滴落的聲音傳入耳中,燕馳飛驀地睜開眼,他的傷口裡有異物,不能癒合,之前用扯了衣襬強行扎住止血,時間久了,這會兒怕是已經浸透不再管用。
“吧嗒”,這次他眼睜睜看著血珠從肩頭滴落,正落在孟珠臉頰上。
孟珠眉心微蹙,伸手在臉上一抹,指尖染紅,她吃驚地抬起頭。
在那一瞬間,燕馳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做出的第一個動作竟是拉下蒙臉的布巾……
兩人目光隔空相對,孟珠“呀”一聲從水中站起,右臂還高高舉著,口中結結巴巴地喊他:“馳……馳……馳飛哥哥?”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
視覺衝擊太強悍,燕馳飛不由自主地扭臉避開。
孟珠這才反應過來,又“啊”一聲蹲下去,躲在水裡,雙手交叉抱肩,完全忘記傷口還需避水。
燕馳飛從房樑上躍下,側身站在桶邊,頭仍偏著儘量不看她,卻又忍不住提醒:“你的手,不是說不能碰水?”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那他在這裡多久了?
孟珠小臉紅撲撲的,又往下蹲了蹲,整個下巴都浸在水裡面,只露出紅菱小嘴和圓溜溜的大眼睛:“你怎麼會在這裡?”
“咳,我有事,經過。”
路過?
孟珠抬頭看看房梁,又低頭看看燕馳飛,怎麼才能路過到房樑上?難不成是來找她的?孟珠心裡喜滋滋的,剛想再說點什麼,忽然注意到燕馳飛肩頭那支斷箭。
“馳飛哥哥,你受傷了?”她想起剛才滴在自己臉上的鮮血,再去看燕馳飛時,才發現他從右肩到肘下衣袖上全氳溼了,只是衣料顏色深,不留心幾乎看不出來,胸前衣襟上也有——都是血。
“不是說讓你不要到處走,好好待在京裡等我回去。”孟珠再開口時已帶著哭腔,又是生氣他不聽話,又是心疼他留了那麼多血。
燕馳飛原本沒把孟珠走前的話當成一回事,只以為是小姑娘依賴他產生的離愁別緒,這會兒聽她舊話重提,心裡一動,想再追問,未及開口,就聽到腳步聲響。
“姑娘,我找了半天,桂花那塊我們沒帶來,你看這款薔薇香的行不行?”紅蕎邊說邊走進來,未到跟前先看到澡桶旁多了個身高七尺的大漢,想也不想就顫聲喊,“淫……”
“認識的!”孟珠連忙制止她,若是招來旁人,那可真是說不清了。
咦,為什麼要說清呢?她後知後覺的想,是燕馳飛自己跑到她房裡來的,若被家裡人發現,不是正好可以成婚。不過,若然讓旁人以為燕馳飛是半夜裡鑽大姑娘閨房偷香竊玉的下流之人,孟珠還是有些捨不得。
紅蕎那一喊雖被孟珠打斷,卻還是驚動了睡在耳房裡,僅一牆之隔的如霜。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就見到像一道會拐彎的閃電似的從梢間半支的窗下躥進來。
“世子?”如霜當然認得燕馳飛,但夜半時分,他出現在孟珠澡房裡,還被她撞破,如霜真是比兩個當事人還尬尷,偏又忍不住想:原來如此,難怪自己會被燕馳飛送給孟珠當護衛。
燕馳飛剛要解釋,外間敲門聲忽然響起。
“阿寶,你睡了嗎?”
是孟珍。
屋子裡燈火煌煌,說睡也沒人信,孟珠忙讓紅蕎去應門。
如霜挪過屏風,擋在燕馳飛面前,扶孟珠從澡桶裡出來穿衣。
外間傳來紅蕎恭敬的聲音:“大姑娘,三姑娘正在沐浴,不如您先回房去,稍後姑娘沐浴完再請您過來。”
孟珍笑道:“一來一去的,也太麻煩,不如我進去等她,反正我同母親換了房間,今晚準備和阿寶一起睡,也好說一說心事。”
她說著便要跨步進門,紅蕎心裡有鬼,伸手攔她:“大姑娘……”
話還沒說出口,院門口忽然騷動起來,兩人同時看過去,只見一隊官兵闖進來,個個身披鎧甲,腰懸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