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小廳。
施靜款款落座,卻也不吃茶,只是緩緩從袖中拿出了方才楚留香送給她的那面玉璧,輕輕放在了桌上。
屋內燭火通明,那面玉璧在燭光映襯下,愈發顯得溫潤通透,顯見得是極其少見、價值連城的珍品。
冷秋魂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他看了看施靜,目光疑惑中帶了些防備,緩緩開口問道:“這……不知此物如何到了夫人手中?”
施靜笑道:“方才張兄贏了那局,想必冷公子也已經看見。這東西既然是賭注,自然也就歸張兄所有了。”
冷秋魂道:“這個自然,只是……”
施靜繼續道:“此物現下既然到了妾身手中,自然也是張兄首肯了的,莫非冷公子以為,是妾身自取的不成?”
冷秋魂賠笑道:“冷某不敢,此物既然已歸張兄,自然是任由張兄處置的,冷某不敢胡亂多言。只是,不知夫人帶了這玉璧來此尋冷某,是何意?”
施靜笑道:“妾身久聞硃砂門大名,亦聽聞冷公子乃掌門高徒,執掌‘快意堂’有方,生意興隆、聲譽極佳。”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含笑看向冷秋魂,然後在他那些“不敢不敢”的謙辭客套說完了之後,徑直道:“冷公子是爽快人,妾身便也不再多繞彎子了。妾身此來,正是要與公子談生意的。”
她說完,便將自己的設想和來意合盤托出,在冷秋魂震驚的目光中,悠然道:“如何?不知道冷公子可敢應承?”
冷秋魂猶似有些猶豫,遲疑著道:“此事幹系甚大,在下恐怕要先請示掌門……”
施靜當即站起身來,一面作勢要收回玉璧,一面嘆了口氣道:“可惜可惜……既然冷公子做不得主,那此事便就此算了罷。”
冷秋魂慌忙也站起身來阻攔道:“夫人且慢!”
他看看她,又看了看桌上的玉璧,目光閃動、神色複雜,良久,終於下定決心道:“掌門師尊令在下暫代執掌本門,夫人所言之事自然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
施靜笑道:“這個還請冷公子放心,妾身所要做之事,必不會妨害江湖公義,自然,也更加不會妨害硃砂門和公子的。”
冷秋魂這才微微放下心來,沉吟著道:“既然如此,那夫人這單生意,硃砂門便接下了。”
施靜笑道:“爽快!妾身果然沒看錯人。只是……”她頓了頓方才接著道:“雖說妾身對硃砂門和冷公子之信譽並無疑慮,但此事必然牽扯甚大,還需公子提供一二信物,以為憑證。”
冷秋魂也笑著道:“這個自然,如此大生意,豈可令夫人空手而歸。”他一面說一面已經從懷中摸出一面令牌,雙手遞給施靜道:“此物乃我硃砂門令牌,門下見之,便可由夫人差遣。”
施靜伸手接過,略看了看,見上面畫著一枚血紅色的手掌,又有硃砂門等字樣,看起來倒像那麼回事。不過她本來也不甚在意這東西的真假,只不過是套了話,落實下形式罷了。
見她接過,冷秋魂似乎鬆了口氣,未料施靜跟著又補充道:“既然事已談妥,妾身也不便久留,只是,這信物既然是冷公子所贈,日後用起來自然不會有何不妥,若是耽擱了妾身之事,只怕不但妾身,便是妾身那些朋友們,也要來叨擾公子了……妾身雖不才,但想必妾身的朋友們還可陪公子雅談一二,比如那位張兄,我便見公子與他相談甚歡?”
冷秋魂聽得她如此一說,面色不禁又微微一變,片刻後便已恢復正常,笑著道:“這個自然,但請夫人放心。”
施靜笑著點了點頭,將令牌裝好,留下玉璧,轉身離開。
未料才出門,就見那冷秋魂追出來道:“夫人請留步。”
施靜心道,不是吧,又留步,你們這些人說話難道都不能一次說完麼?真是麻煩啊。
她雖然腹誹不已,但也還是轉過頭,微笑著道:“冷公子還有何指教?”
冷秋魂見她如此,竟似有些不好意思,微紅著臉道:“冷某實在該打,方才相談那麼許久,竟然都忘記請教夫人姓名……”
施靜微微一笑,想到這孩子倒也還是有點兒意思,什麼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不說,這會兒居然還臉皮薄了起來,不過這姓氏……她思忖片刻,隨口胡謅道:“妾身夫家姓吳。”
冷秋魂鬆了口氣,點點道:“既然如此,請夫人慢走,夫人名號身份,我當告之妥善弟子,必不壞了夫人大事。”
施靜笑著點了點頭,繼續轉身往外走。心裡倒是有些想笑,今晚的收穫看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