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將火堆撲了滅,一起向外走去。
馬被韁繩綁在屋簷下。她們將馬繩解了,正欲翻身上馬,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破空聲。
“小心!”華以沫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摟住身旁蘇塵兒纖腰的同時身子往後迅速退去。一旁的甘藍眸光一閃,也跟著往後後翻身避開了突如其來的利箭,在門檻前站定,垂下眸去,掩下眼底晃動的神色,往門邊側了側身子,隔著一段距離望向身前。
“籲——”馬的痛叫聲撕裂了空氣,夾雜在一處,隨著前蹄的揚起,又很快地馬腳一軟,喘著氣歪倒下去。
華以沫神色一凝,極快地掃過三匹馬的胸口分別都插著一支短弩,猛的抬頭望向弩箭飛來的方向,唇角冷冷勾起:“誰在那裡裝神弄鬼?”
幾乎她的尾音方落,五個人影便從屋的拐角處現出身來。
雷振雲沉著臉,眼底陰雲密佈:“鬼醫,你倒會躲。今日,看你還往哪裡去。”
“是你?”華以沫看到雷振雲,一怔後,視線肆無忌憚地打量了對方一圈,語氣嘲諷道:“怎麼,堂堂雷家堡堡主,找不到我,急眼了?”
雷振雲聞言,眉眼間劃過一絲怒意,卻壓著沒有發作,只道:“嘴巴倒是厲害。不過今日也救不了你。”
“雷堡主口氣倒是大。只可惜被人耍得團團轉,從一開始就找錯了人還不自知。”華以沫不屑道。
“一派胡言。”雷振雲低聲喝道。
“雷堡主。”被華以沫下意識護在身後的蘇塵兒在此時忽然往前站了站,出聲喚道。
雷振雲的目光落在蘇塵兒身上,凝視了片刻,隨即語氣頗為輕蔑道:“蘇塵兒,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和惡名昭彰的鬼醫攪和在了一起。”
“雷堡主,事情並非那個樣子。”蘇塵兒蹙了蹙眉,對雷振雲針對的話語恍若未聞,只冷靜解釋道,“雷霆不是鬼醫所殺,兇手另有其人。雷堡主若執意殺了鬼醫,反而只能讓兇手逍遙法外。”
“當真可笑。”雷振雲目光灼灼地望著蘇塵兒,“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信了?小語親眼見到鬼醫出現在霆兒的門口,難道你比我女兒還可信?”
“雷姑娘看到的不過是鬼醫在房間門口而已。事實上那時,雷公子已經死了。”蘇塵兒並不退縮地回望著氣勢沉壓的雷振雲,繼續道,“這是兇手的嫁禍。她……”
“閉嘴!”雷振雲突然粗暴地打斷了蘇塵兒的話,眉頭擰在一處,“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也沒興趣。我知道你蘇塵兒一向聰明過人,就算是把黑的說成白的也不在話下。有什麼話,下去和閻王爺說罷!”
話落,雷振雲當機立斷右手一揮,身後的四個手下紛紛按下手裡的弩弓,四支弩箭極快地衝向華以沫與蘇塵兒!
華以沫臉色凝重地一把將蘇塵兒撈進懷裡,衣袍翻飛間,迅速轉過身子避開了兩支,一腳踢在其中一支弩箭箭身上,將其踢歪飛到一邊,最後一支射向手臂的短弩則被她用左手猛的接了住。弩箭去勢強勁,在華以沫手心劃開一道淡淡血痕,然後隨手擲了回去。
雷振雲衣袖一揮,已將失了強勁的短弩揮了開。只見他臉色一沉,又待舉起手發號命令,手臂突然被一隻手扯了住。
“雷兄。”
雷振雲動作一頓,偏了偏頭,臉上看不出情緒,望向開口的阮天鷹。
阮天鷹面有踟躕之色,不動神色地瞥了蘇塵兒一眼,定定道:“雷兄,此事事關重大,我倒覺得可以聽一聽塵兒方才所言。雷侄之死,的確有些蹊蹺。”
言罷,阮天鷹注意著雷振雲的表情,見他只是沉默望著自己,一時猜不透對方心思,卻也不敢鬆手。
這強弩,別人不知,他卻是知道的。強弩不比弓箭,更適合短距離攻擊。而這些弩弓,是經由雷家堡改良後所為,威力更大,縱是習武之人,應付得多了,也不免會覺得吃力。更何況……阮天鷹的眼底閃過擔憂,這弓弩可搭配雷家堡特製的火藥弩箭使用。依著雷振雲的性子,想必是打著先消耗鬼醫體力,然後再出奇制勝的主意。
這樣子,不止鬼醫,怕是塵兒都要受連累。
片刻。雷振雲終於緩緩開口道:“阮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雷兄,你也知曉,塵兒畢竟是我看著長大的人。我相信她不會信口開河。”阮天鷹一不做二不休,接著道,“也許其中有什麼誤會?殺錯人也罷了,真相若因此被掩埋,豈不是便宜了兇手,雷侄的在天之靈想必也不會安寧。”
“誤會?”雷振雲冷冷重複了一句,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