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搖頭。
華以沫見狀,沉吟了番,從懷裡取出金針木匣,略一沉吟,叮囑道:“可能會有些難受,你切記忍著。”
言罷,她執了一根極長的金針,斂了神色,將自己的呼吸調了穩,然後探手,緩緩刺到了蘭兒眼角疤痕的中間,手一用力,那根金針便沒入了一小截。
蘭兒吃痛地動了動神色,有些不解地望著華以沫,不知她要做什麼。很快,蘭兒便覺得眼角處的癢意越來越甚,她想要伸手去抓,卻被華以沫警告地瞥了一眼,才勉強忍耐了住。
然而隨著時間的過去,那癢意幾乎快到瀕臨崩潰的點。蘭兒雙手攥得死緊,連眼睛都閉了起來,一張醜陋容顏愈發顯得猙獰。只是她一心掙扎著與那癢意對抗,並未能顧上這些。因此她也沒見到,華以沫的臉上的平靜神色微微動了動。
華以沫望著蘭兒眼角有一閃而逝的凸起在薄薄的面板下飛快滑過,隨即又隱入鬢角。像極了一條蟲子模樣。
原來如此。華以沫在心裡暗道,蘭兒之所以枯瘦至此,容貌又變了異,果然是被那些詭異的蟲蠱所害。
只是……華以沫的視線細細打量過蘭兒痛苦的神色,眉頭不由微微有些糾起來。
這樣程度的變異,似乎有些棘手了。
☆、208水落石出(三)
天逸來到白虎堂推開書房門時;正聽到一聲壓抑的抽氣聲混雜著難耐痛楚攪得房間裡空氣一滯,有類似於摩擦的生澀聲音一併傳來。
天逸邁入房間的腳步隨之一頓,然後下意識地抬頭往前望去。
只見一個女子正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之上,身子僵硬地挺直著,額頭冷汗如雨,沾溼了那分外髒汙的衣襟;也染得青絲溼噠噠地捻在臉上。身形枯瘦,像是被風乾一半的屍體。而在青絲下的面容蒼白眼窩深陷;眼角有疤痕粗糲劃過。
不過這麼一眼,天逸的身子已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震;邁出去的腳步如疾風般收了回來。
聞得天逸的開門聲,站在蘭兒身前的華以沫神色格外凝重地將手裡的金針緩緩沒入對方的百匯穴裡,然後方轉過身子;瞥了一眼天逸,出聲道:“天先生來得正好。有東西讓你瞧一瞧。”
天逸神色頗有些為難地遲疑了下,才緩慢艱難地往華以沫身旁移去。不過才幾步便又重新停了下來。
華以沫一開始並未在意,兀自朝依舊閉著眼睛沒有反應的蘭兒努了努嘴:“你仔細來瞧瞧,她的狀況有點不太好。”
天逸聽到華以沫的話,臉上神色不由一陣尷尬,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華以沫見天逸的視線依舊停留在自己身上,不解地挑了挑眉:“怎麼?”
天逸攏在衣袖裡的手愈發往裡伸了伸,輕咳了一聲,在心裡將隱瞞了重要實情的白暮煙罵了個遍,才不好意思地開口道:“華姑娘,你知我素來愛美人……其實我從沒醫治過這,這樣容貌奇特的人……”天逸嚥了咽口水,神色為難,“這樣我會有陰影……”
華以沫著實沒有想到天逸這樣奇怪的理由,難得微微一怔。
“看來這一次,只能勞煩華姑娘了。我也難以說服自己施以援手……”對了對,天逸邊說邊緩緩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笑容僵硬,“那……如果沒事,我便先走了。這位姑娘,”
言罷,天逸便匆匆轉身欲離去,身後的華以沫已率先反應過來,出聲喚住了他。
“等等。”
天逸的腳步一頓,卻並沒有轉過身來。
華以沫的神色已經恢復瞭如常:“天先生這個習慣雖不太好,不過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不強求。不過我需要幾味藥,還得你幫忙。”
天逸聞言,神色一喜,連忙道:“這是自然,華姑娘需要什麼藥,但說無妨。”
“嗯。稍等。”
約莫過了片刻,華以沫繞到了天逸身前,將一張紙交給了天逸。
天逸接過,隨便垂眸望了一眼,忽然神色浮現一抹驚訝:“這是……蟲蠱方子?”
“噢?天先生也有涉獵?”
“皮毛罷了,倒並未碰見過。只在書中見到提及些許。”天逸說著蹙起眉來,眼底起了好奇,“那姑娘……中的是蟲蠱?”
“自然。”華以沫的語氣有些凝重,“這蟲在她身體血管了養了一段時日,從裡開始崩壞了她的身子。因為是從眼角種下去的,因此第一時間就損壞了容貌。若是不管不顧,不出多少時日蟲蠱便會破體而出,到時候她也活不了。”
解釋完,華以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