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視線裡出現了一抹紅色身影,靜靜地躺倒在路邊,動也不動。
阮君炎的眉頭一皺,右手微揚示意,同時自己左手扯住了韁繩,將馬停了下來。
見狀,阮君炎朝身後離得最近的手下瞥了一眼,吩咐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男子點頭,利落地下了馬,快步走到紅色身影旁端詳了幾眼,隨即轉頭朝阮君炎的方向喊道,“堡主,是一位姑娘,好像受傷昏過去了。”
“將人帶過來。”
不過片刻,男子就將紅色衣衫的姑娘打橫抱了回來,靠著樹幹放在了地上。
女子的情況看起來並不好,身上衣衫有些被劃破,臉色蒼白,呼吸微弱,青絲也有些散亂下來。
阮君炎走到對方身旁,俯身探了探她的脈息,臉色微微一變,回頭望向同樣下得馬來的百曉生道:“她受了極重的內傷,若再不得救治,許是會有生命危險。”頓了頓,又沉吟道,“前面就是曉生兄所言的枯林了罷?她會不會是噬血樓的人 ?'…'”
百曉生聞言蹲□去,伸出手指將女子的左側衣領往下撥了撥。那裡一片白皙無痕。見狀,百曉生搖了搖頭:“看來不是。噬血樓樓眾肩下三寸處都會有印記。”
阮君炎的神色有些不解:“既然不是噬血樓的人,怎會出現在這人跡罕至的海域?”
百曉生的目光細細地掃過女子蒼白的面容,目光有些思忖之色。阮君炎見他面有異色,追問道:“怎麼了?可有什麼不對之處?”
“容我想想。”百曉生低聲應道,腦中迅速過濾著之前的情報。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伸手摸到了女子的手腕,運了一線真氣,順著經脈遊走而去。
阮君炎知曉百曉生正在探測對方的功法,也不打擾,靜靜等待著。半晌,百曉生才緩緩收回了手,朝他望過來,輕輕點了點頭道:“應該是刺影樓的。”
此話一落,阮君炎的目光一凝:“刺影樓?”
“嗯。而且從她手上的跡象來看,傷她的也應是刺影樓的人。”百曉生將方才想到的事情一股腦兒說了出來,“之前我曾告訴過你,華姑娘和蘇姑娘去過花城的紅魅館可還記得?當時兩人除了遇到殺了阮老堡主的藍衣女子外,其實還有一位年輕的紅衣女子。如若我所料沒錯,根據情報裡的線索,倒與她有幾分相符。只是她為何被同樓中人所傷,我卻是不曉了。”
阮君炎聽到百曉生的話時,臉上神色已經有些冷下來。只見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昏迷的女子身上,沉了聲音問道:“曉生兄的意思是,這個人也許和殺我爹之人是一道的?那麼她一定知道對方的去處了,是不是?”
百曉生遲疑地點了點頭:“理論上應是如此。”
“很好。”阮君炎說著,同懷裡取出一粒療傷藥來,餵給了昏迷的女子。然後將對方一把提起,塞給身後的手下,同時吩咐道:“將人帶上一起去噬血樓,定要留著她的命。”
“是,堡主。”
做完這些,一行人重新上馬,絕塵而去,奔向不遠處的噬血樓。
在紅燭被阮家堡帶走的同時,不遠處的甘藍正遭遇著更加兩難的境地。
由於魅主的緣故,她最後還是沒能離開小鎮去尋紅燭,只能暗中祈禱暗王的鬼使並沒有發現紅燭救下蓮兒的事。她一心期盼暗王能快些到來,卻沒有想到,自己等來的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客棧房間裡。
甘藍與魅主單膝跪地,恭敬地低下頭去,只有眼角餘光瞥見身前的黑色衣袂。頭頂則有輕飄飄的聲音響起,聽不出情緒:“阿魑,我聽業說,有個叫流霞的姑娘好像做了些對不起刺影樓的事。可是你的手下?”
業正是暗王身邊的鬼使之一。
不過這麼一句話,甘藍的心就徹底沉了下去。好像懷持的唯一希望終於徹底被打碎,剩下的只有心焦與擔憂。
對方見甘藍沒有說話,指尖的茶碗發出清脆的磕碰聲,伴隨著一聲上揚尾音:“嗯?”
甘藍深吸了口氣,努力保持著語調的平穩,不過一個思忖間,已出聲應道:“回暗王,是屬下的手下。”
“既是你的手下,你倒同我說一說,為何會如此?”頭頂的聲音帶了些許冷嘲,“我讓你去殺了蘇塵兒的侍女蓮兒,你非但沒有乾淨利落地完成,竟還讓自己的手下將人帶了走。你覺得,這算什麼交代?”
甘藍將頭垂下去,面色凝重:“回暗王,那蓮兒被屬下一劍割開了頸部動脈,屬下相信她並不能存活多久。至於流霞帶走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