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略帶鼻音的疑問聲響起。
“我夢到了和阮君炎的婚禮那日……”蘇塵兒方開了個頭,懷裡的手突然緊了緊。
“你夢那個作甚?”華以沫聲音有些不滿,“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別鬧,不是那一回事。”蘇塵兒有些無奈,繼續說了下去,“你還記得我之前同你說過,阮君炎的意外中毒是風茹和風茜兩人設計意圖將我趕離阮家堡嗎?”
“記得,怎麼了?”
“我方才夢醒,忽然有種感覺。所有不尋常的開端,好像都是從那裡開始的。”蘇塵兒聲音有些沉吟,神色浮動,“之後一連串的事情,都有些讓人不得安穩。”說到這,她的聲音頓了頓,“還有楚言的話。他說這一切的矛頭,其實指向的都是我而已。我之前也有想過,這次被他證實,想必是無誤了。”
有輕笑落在蘇塵兒耳邊,帶起陣陣微熱鼻息:“塵兒這是招人恨了罷。”
“說正經的呢。”蘇塵兒扯了扯華以沫的衣袖,神色認真,“依你看來,刺影樓為何不直接殺我?”
“唔,可能在顧忌什麼?”華以沫說著,似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他們不是派人來殺我了?是不是為了讓你痛苦啊?莫非不想讓你痛快地死去?嘖,好狠毒。這得是多大的恨啊……”
蘇塵兒聽到華以沫的話,一時陷入沉思,沒有說話。
“我只是隨口說一說而已。”華以沫見蘇塵兒沒有開口,不由道,“塵兒,這時候不早了,什麼事明日再想罷。”邊說邊扳回了蘇塵兒的身子,讓她面對向自己,“先睡覺?”
蘇塵兒輕輕頷首應了,將茶杯放回了桌上,這才和華以沫重新上了床榻。
這邊,蘇塵兒方闔上了眼睛,華以沫的聲音忽然輕聲響起:“事情該水落石出的時候,一定會水落石出。何況我相信塵兒。”
半晌,蘇塵兒輕軟的應聲才低低響起:“嗯。”
黑暗裡,有輕柔的觸覺落在蘇塵兒唇角,帶著淡淡笑意:“晚安,塵兒。”
“……晚安。”
在華以沫與蘇塵兒相擁而眠之時,另一個出現在夢境裡的人卻沒能安然入睡。
阮君炎腦海裡反覆回想著之前百曉生的話,心裡的疑惑一個個如雪球般越滾越甚,眼看著窗外的天際泛起魚肚白,睜眼到了天亮。
他嘆出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準備出房間。
目光瞥過微亮的天色時,阮君炎心裡忽然晃過一個人影。
也不知……她拿到那封信,是否會惱了他。
想到這,阮君炎不由苦笑了下。以茜兒的性子,不可能不生氣罷。只是這一趟,他又不得不走。如果告訴她,肯定會攔住他,自己想了許久,才選擇留信讓娘交給她。就算她到時候生氣了,那麼自己便多費些時間哄一鬨。畢竟自從爹去世之後,一直是她陪著自己。但願茜兒看到信,能消氣些。
其實她大可不必這般擔心……阮君炎在心裡想道。如今的境況,他早就明白自己和塵兒已經回不去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更像是一個疤痕刻在肌膚之上,只等有一天,自然而然地在時光沖刷下逐漸淡褪消失。
舊情已逝,物是人非,連心情也早已悄然變質。
那麼,等這裡的事情處理完,報了爹的仇,一家人和和樂樂在一起生活,似乎也沒什麼不好。阮君炎這般想著,緊凝的神色有些鬆下來。
百曉樓大堂之中,已有人在忙碌,其中就有之前迎見阮君炎的玄三。他瞥見從樓梯上下來的阮君炎,禮貌地笑了笑:“阮堡主早。”
“早。”
“黃四,你去樓上喚一聲樓主。”玄三轉頭朝身旁的一身黃衣的少年道。對方輕快地應了,很快往樓上跑去。
“阮堡主請坐,稍等片刻,樓主很快就下來。”
“謝謝。”阮君炎道了謝,才撩了袍子在椅子上坐下來。
果然不一會,百曉生已經衣著整齊地出現在樓梯口,目光落在阮君炎身上,朗聲道:“君炎兄準備出發了嗎?”
阮君炎站起身來,點點頭:“嗯。”
百曉生聞言,朝身後的黃四低聲吩咐了些樓中事務,這才重新望向阮君炎,邊走邊道:“好了,我們走罷。我知道一條近道,海域離這裡不過幾日路程,若是快馬加鞭的話,應當不用費太多時間。”
兩人說著,出門騎上了各自的馬。只見阮君炎從懷裡掏出一個訊號筒,只見一股藍色煙霧極快地衝上天際,不一會,馬蹄聲響起,他帶來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