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道。
百曉生抿了抿唇,眼底有一閃而逝的猶豫,片刻又重新堅定下來:“明日天一亮,我與你一道出發去噬血樓。這些謎底有很多線索都系在蘇姑娘身上,若不解開,我擔心終有一日會引起江湖動盪。”
說話的同時,百曉生的視線對上阮君炎,話語踟躕:“有些尚未有結論的事,我並不敢妄自斷言,因此今日暫且不表。也許等我見到蘇姑娘,便會有些進展了。”
……
噬血樓。
“這樣真的行嗎?”靈嵐的神色有些複雜,望著緊閉的門問道。
“這是唯一的方法。”天逸攏著手,眉目間的神情比靈嵐平靜許多,“忘川湯製作工序複雜,何況所需藥材稀少。雖更加安全,但畢竟棘手,我暫時還配不出來。”
靈嵐聞言,也知天逸所提的建議是最恰當不過的,只是時間已過了大半天了,房間裡除了之前紫珊的痛苦聲,便沒了其他動靜。
白淵偏頭望了靈嵐一眼,有些嘆息道:“你也別擔心。金針封腦雖然極為危險,但若是成了,她忘記一切,不會再有煎熬;即便敗了,不過一死,也是解脫。”
“我知道。”靈嵐點頭,眉頭糾結,臉上有不甘之色,“想起來還是覺得氣。沒想到對方手上還有雷家堡的火藥。方問到關鍵地方,楚言竟趁我們一個疏忽自盡了,謎底沒有解開,簡直要憋死人。”
“至少你們也問出了一些。刺影樓的人,哪裡這麼好相與?”白淵並不驚訝,目光有些悲憫,“楚言雖不愛紫珊,卻畢竟還是為她做到了這樣的地步。我並不怪他,只能說彼此立場從一開始就錯了。他們兩人,註定不可能有一個好的結局。或者對紫珊而言,今日過後,才是她真正要走的路。之前的每一天,她都沒有好好為自己活過片刻。她倘若這次能活下來,靈嵐,放她離開噬血樓罷。”
靈嵐的目光有些閃爍,片刻才重新將視線投向緊閉的房門,聲音輕忽。
“好,我答應你。等紫珊醒來,為她尋一戶好人家,讓她能平平淡淡度過餘生。”
聽到靈嵐的承諾,白淵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江湖險惡。不如歸去。
☆、203幕後黑手(三)
夜色沉沉。忽有雨在這冬夜裡落下來。飄過噬血樓外靜謐的枯樹叢叢與霧靄重重;打溼車輪軲轆,卻驚不動車廂裡安然沉睡的紫衣。那車轍一路往噬血樓外蜿蜒而去。
而在這樣的雨夜裡,依舊有馬在路途之上奔走不停,任由雨水沾溼了一頭烏黑青絲,與身上衣衫。只餘下一顆跳動急切的心,與馬車截然相反;直直地朝著海域馳來。
沒有人看得到,下一秒;下一刻,下一時;等在身前的命運會用如何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或喜,還是悲。或笑,還是淚。
蘇塵兒忽然醒了。
黑暗裡;她睜開了眼,映入一片不見五指的濃夜。在這樣淒寒的雨夜裡,蘇塵兒的額頭有冷汗的盈盈光澤晃動,纖長輕顫的睫毛下,一雙眼睛深得望不見底。
她做了一個夢。
夢境裡,是許久不曾出現的阮家堡。視線所及一片鮮紅。紅綢四懸,燈籠高掛,燭火鮮豔,雙喜印滿紙窗。大堂之上,阮君炎與她相對而立。兩人一身喜袍如血,在夕陽裡拖曳開去。
在這樣一片喜慶裡,她的心卻一點點沉下去,只覺焦慮重重,目光下意識地四處尋找著另一個白色身影。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身子,卻不受控制地在喧鬧聲裡彎下腰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唱禮者聲音尖利,猶如劃在玻璃般上刺耳不堪。
幾乎話音方落,身前尚自笑容淺淺的阮君炎,忽然捂著腹部痛苦地彎下腰去,只來得及□一聲,隨即軟倒在地,沒有起來。
瞬間炸開的禮堂,每個人的神色惶惶。有聲音刺穿耳膜,一路傳過來:“有人下毒啦——”
蘇塵兒怔怔地俯視著地上的阮君炎,似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半晌,忽然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堂上的風茹。
只見風茹穩穩地坐立在上位,對周圍的紛亂恍若無聞,身旁則站著另一個年輕女子,面容嬌俏。兩人的視線穿透人群,異常冷靜地注視著自己,見到她望過去,都嘲弄地揚起了唇角。
正呆怔間,她的手臂突然卻被一隻手抓了住,轉頭望去,看到阮天鷹神色焦急:“塵兒,你救一救炎兒罷!”
耳邊嘈雜聲撲天蓋地而來,蘇塵兒一時沉默著沒有說話。
忽有大力從身側用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