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對華以沫而言也就幾個呼吸之間的路程。
然而短短的路程,卻足夠在華以沫心裡堆積成厚重的不安,一顆心在胸腔狂跳起來。腳步生風,心急如焚。有懊悔一點點湧上來,堵在喉嚨處,吐不出;咽不下,卡得難受。
那會不應該將她交給別人的。不管是誰;都靠不住。只有自己,才能真正地看顧好她。
而沒了自己與白淵的保護;這離開的近一個時辰裡,她到底……怎麼樣了?
華以沫的心裡閃過無數種可能。好的,壞的;一一在這短暫時刻如走馬觀花般湧起。
只是,縱是華以沫設想了這無數種可能,當她真的看到眼前的場景時,仍是沒有絲毫的準備。
華以沫驀地駐了足,神色有片刻的怔忪。望著眼前藍衣男子懷裡的蘇塵兒,胸口猶如被狠狠地砸了一拳,一陣悶痛瞬間傳來。
眼底的不安與焦慮褪去,只剩下沉沉風暴積聚沉澱,在心中翻卷起萬千浪潮。
蘇塵兒隱約感受到來自華以沫的視線,下意識地抬眼望去。
華以沫站在樓梯上的身影倒映在眼中。
而那渾身上下瀰漫開來的壓抑,也彷彿隨著空氣飄散。清晰可感。
蘇塵兒心裡極快地晃過一絲不安。然而神情依舊平靜,只輕輕推開了擁著自己的男子。
藍堂主眼底閃過一絲眷戀,卻也沒有阻止。順著蘇塵兒的視線望去,也看到了華以沫。
“藍堂主,你幾次三番護著這女子是什麼意思?若是樓主怪罪下來,該當何罪?”一旁身著墨綠寬袍的副樓主沉著聲音道。
藍堂主轉身望著副樓主,聲音依舊溫和:“在下甘願領樓主的責罰。”
副樓主還待說些什麼,耳邊已有一聲煙花響起,神色一動,知道樓主拿到了想要的東西,轉身朝藍堂主望了一眼:“撤退訊號出現。該走了。”
說著,率先往樓下奔了去。
一旁的黃四扶著已然昏迷的地二,站起身欲追,腳步卻一頓,復軟倒在地,吐出一口血來。只能恨恨地望著對方消失在樓梯口。
藍堂主知曉不能久留,又望向蘇塵兒:“塵兒姑娘,你……好好保重。”
蘇塵兒既未點頭,也未搖頭。只是靜靜站立著。
藍堂主不捨地望了眼蘇塵兒,方轉了個身,一個冰冷的聲音已跟著響起。
“怎麼,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輕鬆離開了?”
蘇塵兒與藍堂主同時望向出聲的華以沫。
華以沫緩緩從樓梯上走下來。曳地長裙潔白如雪,一頭青絲只用一根銀色髮帶鬆鬆繫著,垂在身後微微晃動。而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一雙眼睛卻似結了冰般透出徹骨寒意。
藍堂主聞言,面具下的眉跟著皺了起來:“鬼醫?”頓了頓,又道,“你想要替百曉樓出頭?”
華以沫的目光冷冷掃過一直沉默的蘇塵兒,走到兩人面前,站定。
藍堂主正疑惑間,華以沫忽然伸出手,攥住了蘇塵兒的手腕,然後猛地一扯。
蘇塵兒趔趄了幾步,便跌進了華以沫帶著冷冽藥香的懷抱。
華以沫輕輕俯下頭去,冷冷的聲音在蘇塵兒耳邊輕聲道:“等會再找你算賬。”
言罷,華以沫將懷裡的蘇塵兒往身後拉了拉,重新抬起頭,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望著眼前的藍堂主,也不多廢話,右手指尖一彈,一根漆黑如墨的針便朝對方射去。
藍堂主沒想到華以沫說動手就動手,一個旋身躲過了對方的針。方一落地,華以沫的人已傾身而上,腕間銀絲輕晃,襲向藍堂主。
蘇塵兒望著眨眼間便交上手的兩人,眼中有憂慮浮起。
藍堂主雖打鬥多時,體內真氣消耗頗多,但華以沫重傷也並未全愈,因此一時之間兩人倒膠著在一處。然縱是如此,華以沫的招式依舊凌厲不減,還是佔了上風。只是那臉色,隨著時間的過去,也愈發蒼白起來。
這邊藍堂主堪堪避過華以沫的銀針,對方卻已經揮掌而來。掌風呼嘯,藍堂主身子往後輕仰,隱隱的疲累卻沒能讓他完全躲過。掌風自臉頰掃過,隨即臉上一涼。
面具揮落在地,發出輕聲的撞擊。
一張頗為俊秀的年輕男子的臉出現在幾人面前。
“是你?”蘇塵兒帶著驚訝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華以沫突然停下了手,目光飄向蘇塵兒。
面具下的臉,赫然是昔日酒樓裡有過一面之緣的莫平懷。
見到自己的面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