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
待那力道消散,白淵被迫拿著劍往後退了一步。垂下的虎口處竟被震得裂開了一條細小的縫,沁出幾滴血來。
好深厚的內力。白淵這般想著,目光則有些凝重地望著左長老,猜測另一位長老該是被華以沫與紅葉遇到了,心裡暗道不好。華以沫真氣未曾恢復,紅葉的功力也並非頂尖,怕是合手也無法在對方手下過上百招。
然而未待白淵多想,一陣氣勢忽然自身側躥起,比方才更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戾氣,將她與左長老的注意力皆引了過去,不約而同地望向不遠處的噬血樓樓主。
那一身赤黑寬袍依舊,而右手處,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條細細長長的鏈子,一直從袖口垂到地上。
只見那銀鏈竟是由小指般長短的骨節相串而成,足足十八根,顏色漆黑得有些詭異,從中又透出一股極濃郁的血腥之氣,連帶著握著鏈子的噬血樓樓主,整個人氣勢跟著空前凝聚起來,加之臉上面具疹人,這般望去,雖是青天白日,卻有幾分陰沉圍繞在眾人身旁。
左長老看到銀鏈的一瞬,臉色第一次微微變了變,出口的聲音帶了些驚訝:“血骨鏈!你是噬血樓現任樓主?”
“長老果然見多識廣。”對方原本便沙啞的聲音愈發低沉了幾分。
左長老沉靜的目光有些複雜,似是自喃道:“自從幾年前那場爭鬥後,我以為這邪物早已同它的主人掉下萬丈山崖消失於世上了。沒想到竟還在噬血樓手裡。”
“長老可是失望?”噬血樓樓主冷然道,“昔日樓主遇人不淑,遭到暗算。你們這些正派人士,口口聲聲替天行道,其實還不是為了這兵器譜上排行第二的血骨鏈,最後連無辜女孩都要用來挾制,當真無恥得緊。”
左長老聞言,面上有感慨之色一閃而過,頓了頓方緩聲道:“不管怎樣,這百曉樓,我是不會放任不管的。便讓我領教下這血骨鏈的威力罷!”
噬血樓樓主目光淡淡地滑過白淵的手,隨即落在左長老身上,也不再多言,右手一揮,銀鏈發出一聲怪異的碰擊聲,下一秒已被主人甩起。噬血樓樓主右手一揮,血骨鏈便朝左長老揮去。
左長老心知血骨鏈的厲害,若是傷及皮肉,其毒性遇血而化,如同在體內埋下一個定時炸彈,隨時會毒發攻心,越是用真氣,發作得也越厲害。且傷口腐爛速度極快,到最後整個人爛到只剩下森森白骨。因此打鬥時,左長老並不讓血骨鏈碰觸到自己的身子。這樣一來,受到限制也極多。而噬血樓樓主卻似換了個人,身上戾氣愈來愈濃,淡淡的血腥味籠罩在周圍,十分壓迫。加之白淵的雪影劍法,一時之間三人竟僵持下來。
這般過了半個時辰,樓上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白淵心有所繫,下意識地抬頭瞥去。
左長老尋到對方晃神之際,食指中指相併,飛快地朝白淵肩頭攻去。
白淵只覺一股勁風迎面撲來,來不及反應間,手腕忽然被攥了住,隨之一拉,撞進一個柔軟懷抱。隨即頭頂響起一聲悶哼。
噬血樓樓主一抓即收,輕輕推開白淵,往後退了一步,右手捂著胸口,冷汗順著面具邊緣落下來。有血落到衣襟上,融進一片黑色裡,瞧不分明。
左長老皺起眉來,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然而不待他再攻,眼角瞥見出現在樓梯口的兩人,神色一震,隨即似明白過來什麼,臉上有了怒意:“是你們兩個!”
華以沫攙扶著已經昏迷的採兒,抬眼望向左長老,淡淡道:“我勸你最好趕緊上去看一下那老頭,他快死了。”
左長老臉色一變,一時眼底踟躕。然而時間不過持續了一會,左長老又猛地抬頭,整個人已朝華以沫衝去,聲音狂怒:“廢話少說,將東西給我留下!”
華以沫扶著採兒,身手有些遲緩,只堪堪避過致命穴位,左長老的兩指已點上華以沫的肩膀。不過未待對方再攻,白淵已執劍插了進來。
華以沫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沫,扶著採兒往後退了幾步,冷眼望著與白淵爭鬥的左長老道:“不過一樣死物而已,竟值得你拋下那老頭不顧。長老當真好魄力。當斷則斷。可惜樓上那位,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去了。”
聽到華以沫的話,左長老襲向白淵的手微微一頓,忽然放下了手,掃了幾人一眼,低聲道:“你們等著,這事不會就這麼完了!”
言罷,左長老已消失在眾人眼前,朝樓上奔去。
白淵這才收了劍,吸了幾口氣平復□內翻滾的內力,目光掃過一旁捂著胸口的噬血樓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