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姑娘!”百曉生忽然出聲阻止道,“此人應該說的是實話。噬血樓等級分明,嘴風更是嚴謹。上面的命令,一般並不與下面的人說的。”
“此言不假。”蘇塵兒的聲音淡淡地響起,“噬血樓的命令,皆是一層層吩咐下來的,行事極為保密。這也是為何,每任噬血樓的樓主,連本樓教眾也無法得以窺見真容。想來此人無權得知上層行事的原因。”
阿奴有些煩惱地撓了撓頭:“那可如何是好?總不能放了罷?還有,外面的那個自稱大鬍子的人要如何處置?”
話音方落,一聲渾厚聲音忽然在車外響起。
“爾等也無需費力再想如何處置。鬼醫,還不速速出來送死!”
聽到這個並不陌生的聲音,車內的四人皆是一怔。
☆、激烈衝突(四)
華以沫神色凝重;伸手欲推開蘇塵兒站起來,卻忽然被一隻手按了住。
華以沫偏頭望向蘇塵兒,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
蘇塵兒的柳眉微微蹙了蹙:“你受這般重的傷,還想出去打架?”
華以沫聞言,卻是輕輕笑了笑,隨之搖了搖頭:“這可難辦了。不然塵兒覺得當如何?”
蘇塵兒的眉鎖得愈發緊。
未待再開口;阮天鷹的聲音重新從車外傳來:“一群宵小之輩,若再不出來;我便動手了!”
聽到阮天鷹的話,蘇塵兒目光一緊;朝阿奴輕聲道了句“照顧好你家主人,不要讓她出來”,在華以沫含笑的目光裡直起身率先往外走去。
“義父。”
蘇塵兒鑽出車廂;恭敬地喚了一聲阮天鷹。
阮天鷹見出來的竟是蘇塵兒,目光閃過一絲訝然:“塵兒,怎麼是你?鬼醫呢?”頓了頓,放緩了語氣道,“塵兒放心,今日我便與鬼醫做個了斷,將你帶回去。”
“義父,華以沫受了傷,若義父當真動了手,怕是在江湖上於義父名譽不利,總說是義父欺負小輩。義父又何必為塵兒這般?”蘇塵兒輕聲勸道。
“塵兒。”阮天鷹聲音帶了些無奈,“是阮家對不住你。你爹將你託付給我,你卻為了炎兒那孩子犧牲自己。早知如此,當日便決計不讓你上沉淵鬼醫窟。無論如何,就算拼了義父的名聲不要,也定不讓你這般繼續下去了。”
“義父不必自責。”蘇塵兒微微嘆了口氣,正色道,“義父有所不知,鬼醫於塵兒也是有恩,且待塵兒並不是義父所以為的那般。她幾次三番為我受傷,塵兒心有所不忍,還望義父手下留情,不要再計較。”
阮天鷹顯然沒有料到蘇塵兒會這般講,神色一震,不敢置通道:“塵兒,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我知你心地善良,可是是非善惡也需有個準則。鬼醫這樣的人,作惡多端,害人無數。我從臨石城裡過來,還聽說在她逗留的短短几日裡便滅了一個姓秦的全府上下一百多人,簡直天理不容。你怎可為這樣的人求情?”
“義父,此事……另有隱情。”蘇塵兒踟躕得像要開口解釋,卻被阮天鷹打了斷。
“塵兒,你與鬼醫相處不過幾日,怎便這般向著她?你可知,她幾次三番傷害炎兒,手段惡毒。”說著,阮天鷹臉上有了沉痛神色,“你爹將你交予我,見你被迷惑,實在是義父的過失。義父對不住你,本該第一時間將你從鬼醫身旁救回來。”頓了頓,“塵兒,你還年輕,實在不知分辨,義父並不怪你。你與我回去,此事便當沒有發生過。其他休要多說。”
蘇塵兒沉靜的神情微微動了動,正待說話,背後一個漠然的聲音已然響起。
“呵,你當我鬼醫是吃素的,這樣輕易就想將人帶回去麼?”
蘇塵兒回頭,正瞧見華以沫從車裡出來,身旁站著阿奴。
見狀,蘇塵兒不由皺了皺眉。
“蘇姑娘,是主人堅持要出來。阿奴……阿奴攔不住。”阿奴小聲地朝蘇塵兒解釋。
蘇塵兒抿著唇,目光有些不悅地瞥向華以沫。
華以沫在放出那句話的同時已上前一步,站在了蘇塵兒的身旁,右手背在身後,身姿筆挺,一身白衣在微風裡晃動。她瞧見蘇塵兒的目光,目光閃過一絲安撫的笑意,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扯了扯蘇塵兒的衣袖。然後轉頭俯視著地上的阮天鷹,唇邊弧度冰冷:“去了個小的,來了個大的。一個個都急著過河拆橋。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敢情阮家堡的人都這般無恥麼?”
“你說什麼!”阮天鷹聞言大怒。
“說什麼?呵,怎麼,敢做不敢承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