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心裡已隱隱有了猜想。她一直知道,白珺因身世的原因,雖然看起來很獨立,實則十分依賴白淵。且性子偏執,若是讓她知道白淵竟然要留在一個女人身旁,想來是無法忍受。
果然,落奎的話繼續說了下去:“白珺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宮主這樣,當即做出了一個決定。她……製造了一場意外,用自己的死換來了兩人的嫌隙,逼回了宮主。你也知曉,在榮雪宮,除了宮主,白珺與鬼判個性最合得來。因此做出決定後,白珺便寫信給了鬼判,選擇讓她一個人知曉這件事,怕的就是時間過去,萬一哪日宮主又對這份感情放不下,好讓知情鬼判去阻止。而如今,她所擔心的,果然還是發生了。更沒想到的是,噬血樓竟然為此……下了這樣的毒手。”
言罷,落奎又想到了死去的鬼判,面色起了悲慼之意。
聽風在聽落奎訴說這段事時唇便一直緊抿著,很難短時間裡接受這樣的故事。房間裡重新陷入沉寂。
許久。聽風方緩過神,垂眸望向躺在床上的落奎,壓著聲音道:“鬼判的仇,一定是要報的。當務之急,必須闖進噬血樓,將宮主找回來。宮主必定不知曉實情,否則她不會忍心……讓我們受這樣的委屈的。”說到後來,聽風的聲音有些微的沙啞。
落奎重重點了點頭。目光堅決。
雷霆離開後,華以沫與蘇塵兒雖被擾斷了一些時間,去依舊還是在輕鬆的氣氛下結束了用膳。之後,蘇塵兒也依了先前的言說,領著華以沫來到了街上。
正是午後,氣溫較晨時回暖些許,深秋的日光照在身上倒是一件愜意的事。街上人來人往,些許店鋪主人懶懶地坐在門口曬著太陽,眯著眼瞧著過路行人,也不招呼。偶有幾個客人邁入店裡,也只應上一句“客官隨便瞧”,待有人慾結賬時,才笑著起身進了店鋪。
一切就像是緩慢流動的河,淌過平靜日子裡的每寸褶皺。
華以沫與蘇塵兒隨意地走著。蘇塵兒輕柔溫潤的聲音間或響起,為華以沫介紹著她知曉的地方。華以沫的目光在晃過蘇塵兒指過的店鋪時,總會在蘇塵兒臉上逗留片刻,唇角笑意若有似無,絲毫不見以往的戾氣。
這般走了片刻,蘇塵兒的步子突然停了住。
華以沫偏頭望向蘇塵兒,見她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店鋪,淡淡地開了口:“這家鋪子是景州城有名的手工羅織鋪子,經營了數代。我瞧天氣也快冷了,既然來了,便進去給你準備件入冬的衣衫罷。”
華以沫聞言,自是爽快地應了:“塵兒既這般說,自是再好不過的。”
兩人踏進羅織鋪子時,倚在櫃檯的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抬頭朝兩人溫和笑了笑,道:“兩位姑娘哪位要做衣裳?”
華以沫的目光掃過店裡掛起來的不同款式的綢緞,果然都是上品。這般兀自瞧著,耳邊已落了蘇塵兒輕柔的應答:“是這位姑娘。”
女子頷首:“行。那姑娘便先挑著,到時同我去裡屋量量尺寸。”
蘇塵兒轉過頭來,望向華以沫,正要開口,華以沫已然含笑開了口:“便由塵兒幫我挑一款罷。”
蘇塵兒神色一頓,隨即頷首應了:“也好。”
這般說著,果然走到那些羅緞前,細細地打量起來。
華以沫望著蘇塵兒神色認真的側臉,唇邊笑意一直沒有褪去。
過了約莫近一刻,蘇塵兒才轉向女子,伸手指著一匹綢緞道:“便這匹罷。”
華以沫偏頭望向蘇塵兒手指的方向。如她所料,是一匹月白色綢緞,邊緣有暗紋勾織出藤蔓般交纏的紋路,素雅潔淨,精緻得緊。
“好的。”女子應了句,便朝華以沫招了招手,“這位姑娘便隨我進裡屋來。”
言罷,率先進了裡屋。
華以沫的視線從綢緞上收回來,腦海裡忽然浮現一個念頭,她的目光滑過蘇塵兒,然後踏步跟進了裡屋中。
女子去了尺,轉身來到華以沫面前站定,正想為眼前的姑娘量身形,耳邊忽然響起了對方輕聲的話語。
“我聽聞手工羅織做得多了,能目測出客人的身形尺寸,可是真的?”
女子微怔,隨即點下頭來:“此言倒是不假。雖無法精準到毫釐,大概卻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很多時候,客人並不放心,所以才按著慣例給客人量下尺寸。”
“噢?”華以沫輕揚了唇角,“那不知老闆娘能否猜猜我的尺寸,讓我見識一番。”
女子的目光打量過華以沫,並不拒絕,略一思忖,便道出了幾個數字。言罷,軟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