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落奎與鬼判守在噬血樓的枯林外,因怕白淵出來時無法察覺,所以並不走遠,甚至連休憩都在附近。
時值深夜,兩人早已入睡。恍惚間,耳邊傳來隱約的動靜。
幾乎是驚醒的兩人,甫一睜開眼,便將劍握緊,瞬間提高了警覺。果然不過眨眼間,已有十餘人自枯林裡竄出來,站在了面前。
帶頭的是一個紫色衣衫的女子,容貌隱在黑暗裡只能瞧見依稀的輪廓。只見她沉著臉,手一揮,身後同樣紫色寬袍衣衫的人,便提了手中的武器朝兩人砍來。
對方輕功極佳,身手飄忽不定,雖功力不若兩人,但騰躍閃躲間也耗了落奎和鬼判不少真氣。何況雙拳難敵四手,並沒有奇蹟發生,兩人身上的傷口在打鬥中越來越多。
“你們是誰?”開口的是鬼判。
那紫衣女子揹著手在一旁觀戰,聽到鬼判的質問,出聲道:“怎麼都死到臨頭了,還這般好奇。知與不知,還有甚要緊。”
落奎想到幾人是從枯林裡衝出來,心頭一跳,架住了身前砍過來的刀,眉頭皺起來,試探道:“你們可是噬血樓的?為何要與我們為難!”
紫衣女子毫不在意地笑笑:“當真是不識相。你們不離開,自然只有殺了你們。否則白淵怎麼肯心甘情願地留下來守著我們樓主。”
落奎聞言,氣得胸口都隱隱作痛,忍不住喝道:“無恥!”
然而對方卻已經沉著臉不再開口,任由落奎謾罵。
最先撐不住的是落奎。她的功力較鬼判弱上幾分,方將手裡的劍送進身前男子的身體,背後忽然傳來火辣辣的痛意。整個身子像是被撕裂成了兩半,意識一下子恍惚起來,腳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身旁的鬼判擔憂地轉過頭來喚了她一聲,那原先站立不動的紫衣女子忽然出了手,身影如同一道閃電,下一瞬,落奎的視線裡,鬼判緩緩往後倒去。
幾乎能感到背後的衣衫被血浸溼,黏稠地貼在身上。落奎的意識在看著鬼判倒下後也逐漸消散開來,睜開的眼慢慢開始闔上。
落奎再醒來時,發現身上隨意被裹了草蓆,丟棄在一個山洞角落。
身旁的鬼判面色慘白,溫度冰冷,已死去多時。
落奎的眼淚輕易便落了下來,牽動到身後的傷口,鑽心的疼。許是因為傷得太重,落奎思忖對方應該以為自己已經被砍死,才錯漏了自己。她知道自己情況的確十分糟糕,身上衣衫估計已經被血痂粘在傷口之上,若是再不處理,必將發炎惡化。
然而,她不能死。她告訴自己。她已見不到宮主,當今之計,只有回榮雪宮一條路。
她望了鬼判的屍體一眼,忍著眼淚,發誓一定要為兩人討回公道。
一路艱辛暫且不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落奎在一次生命垂危時,遇上了一個好心的江湖俠士。他帶她去了一個小醫館,簡單處理了她身上的傷口。在得知她急著趕路時,勸阻無效,還為她僱了一輛馬車。
因此,落奎才得以留著命回到了榮雪宮。
當落奎說完最後一個字,房間裡陷入了沉默當中。
聽風的呼吸有些亂,幾乎很難想象兩人是如何的浴血奮戰,最後落奎才僥倖撿回一條性命。
半晌,聽風深吸了口氣,方開了口,道:“你方才說,她們想要宮主留在噬血樓守著樓主,是怎麼回事?”
落奎的神色一時有些古怪,沉吟了片刻,才道:“我也是……聽鬼判說的。宮主她……”落奎目光復雜地望著聽風,踟躕道,“幾年前失憶那段時日,與噬血樓樓主……起了,起了不倫情感。”
聞言,聽風明顯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
落奎知曉聽風與自己初初聽到這件事一樣,不敢置信,又解釋道:“噬血樓樓主其實便是妖女靈嵐。呵呵,很難想到罷?我也是這次同鬼判出去……方聽她說起的。聽風,你可還記得白珺?”
聽風臉上有了震色,:“竟是靈嵐麼……”頓了頓,她又點點頭,不明白為何還扯到了白珺,“白珺她失蹤很久了。怕是……凶多吉少。”
“嗯。”落奎目光添了抹沉痛,“白珺她的確死了……她正是因宮主和噬血樓樓主才死去的。宮主之前被三才怪圍攻受了傷,後不小心走火入魔,失了記憶,是碰巧撞見的靈嵐救得她。一年後,白珺在幽夢谷找到兩人時,察覺到她們朝夕相處,竟有了……感情。這讓她,很難為。她努力讓宮主恢復了記憶,然而卻發現,宮主似乎,並不捨得放下靈嵐。”
聽風一言不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