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塵兒點點頭,頓了頓輕聲囑咐道,“這三日,你一切小心。”
“我會注意的。”華以沫的眉眼舒展開來,“三日眨眼即過,塵兒便在外等我些時日。等此事結束後,我們去噬血樓接阿奴。”
說話間,華以沫的手已覆蓋上了蘇塵兒放在桌上的手。
蘇塵兒的目光靜靜地滑過彼此交疊在一處的手,眼底有溫柔漾開來,頓了頓,才應道:“好。”
時間自縫隙裡一點點爬走。黑夜降臨得悄無聲息。
子夜時分。晃眼便至。
“藥浴的東西我已放在屋裡。這三日我會幫你們守著。幽夢谷安全得很,應當不會有人來打擾。華姑娘便放心施展罷。我等你的好訊息。”天先生依舊是一身翩躚若仙的白衣,雙手習慣性地攏在衣袖處,朝華以沫與白淵道。話語雖輕鬆,眼神卻有些凝重。
“嗯。”華以沫點頭應了,與白淵推門而入。關門時,目光滑過靜立在門口的蘇塵兒。
兩人的視線相交。並未說一句話。卻有安然的感覺自心口升起。
華以沫的唇角緩緩勾出一抹笑。
然後,關上了房門。
進門後,華以沫便讓白淵除了外衫,進入了藥浴之中。
與此同時,華以沫將木匣開啟,十三根金針皆被取了出來,鋪在浴桶旁的木案上,低著頭對白淵囑咐道:“為了讓你腦中保持清醒,不能讓你喝麻沸散。所以施針過程裡疼痛感會越來越烈,你千萬記得忍耐。”
“我知道了。”白淵神色平靜,盤腿坐在藥浴之中,微微闔上了眼。
華以沫取出一根金針,在桶邊站定,神色微凝:“準備好了嗎?”
“嗯。”
……
三日等待時光,看似短暫,卻又似乎顯得尤其漫長。
日升日落。安靜得聽不到聲響。
無論是蘇塵兒,還是天先生,表面雖沒都沒有說什麼,然而頻繁出神的次數卻增多了。偶爾前往那間房,在外面站得片刻,又悄然離去。
心事俱被埋入心底,成為不必言說的秘密。
離兩人進去已有一日有餘。至傍晚,便下起雨來。
一隻白色信鴿落在竹舍外的欄杆之上,撲稜著翅膀,抖落幾滴雨水,沾溼了旁邊的白衣幾點。
對方卻似渾然未覺,望著信鴿在欄杆上走了幾步。隨後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方才自寬大的衣袖裡探出來,動作輕柔地撫了撫那隻鴿子。然後伸手取下鴿子腿上的小竹筒。展開來。
那低斂的眉眼,閃過一絲憂色。
不過片刻後,那紙條便被收入懷裡。同時有另一張紙條自腰間取出,塞回了小竹筒。
白色信鴿重新飛入濛濛細雨之中。漸漸化成了一個白色的點,消失在天際。
蘇塵兒走到竹舍屋簷下時,撞見的正好是天先生倚著門扉,出神地望著遠處的場景。
秋雨連綿。秋風將那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袍吹得衣袂拂動。
而那眉眼間,匿了一抹悵然。
似乎聽到了蘇塵兒的腳步聲,天先生微微側過頭來,朝蘇塵兒淡淡地笑了笑。
“這雨景甚好,蘇姑娘可是也來欣賞?”
蘇塵兒不置可否,目光也眺望向遠處雨中景色,沉默了會,忽然道:“她怎麼樣了?”
天先生聞言微怔,隨即垂下眸來,輕聲道:“還未醒轉。”
“你在這裡……沒關係嗎?”蘇塵兒微微蹙起了眉。
天先生唇角笑意添了分無奈:“那裡先讓人暫時撐著罷。無論如何,也得等這裡的事情處理好後再趕過去。畢竟忘川湯……出自我手。我不留在這裡,誰來助白淵恢復記憶。”頓了頓,“否則,怕是兩人真的斷了,她醒來也不會開心。這忘川草,我可是暫時找不到第二株讓她服用了。”
蘇塵兒抿了抿唇,思忖間,有些踟躕地問出了口:“她們兩人……究竟發生過什麼?若我沒猜錯,她應該是被白淵所傷吧?白淵執意恢復記憶,想來也是與此有關。”
一聲嘆息在風中飄散開來。
“嗯。你猜得沒有錯。”天先生緩緩開了口,目光中帶了一抹回憶之色,“當初這忘川草是我無意中所得,一直用石乳養著。然後突然被她告知要我熬製出一幅忘川湯來,卻什麼都不肯解釋。我想要規勸,但是她決絕得不容人拒絕,我無法,只好順著她,心道若是當真痛苦,忘了也好。然而不料白淵服下了,她卻並沒有服下。此後很長一段時日裡,她都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