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痛都收回。何嘗不是一個完整結局?”
言罷,靈嵐緩緩闔上了眼,放下手來,鮮血順著手指滴落進落葉裡,唇角仍帶著一抹淡淡笑意。
白淵目光微晃,望著眼前女子妖媚的臉上浮現的從容,忽然倏地抽回了劍。
靈嵐感覺到身前劍的離去,睜開眼來,有些不解地望向白淵。
白淵抬頭注視著靈嵐,神色冰冷:“你救過我,我卻傷你兩次。今日我不殺你。你說的話,我也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從此往後,你做你的噬血樓樓主,我做我的榮雪宮宮主。兩不相欠。永不相見。”
言罷,白淵不顧靈嵐褪去血色的臉,轉過身子往反方向踏步而去。
不料方才走出了幾步,身後忽然有凌厲的殺意襲來。
白淵腳步一頓,皺起眉來,下意識地轉身抬劍往後刺去。
劍入肉有微微的阻礙感。
卻又順暢地沒有遇到任何抵抗。
赤鞭落地。發出輕聲的響動。
白淵轉頭瞥見眼前的一幕,身子忽然一顫,握劍的手猛地鬆了開來。
靈嵐腳下一個趔趄,軟軟地滑坐在地上。
雪影劍兩方都失去了依託,砰然落地。
靈嵐一手捂著不斷往外湧出血的胸口,一手則撐著地,讓自己不至於躺倒在地上。同時有些吃力地試圖將唇角往上提,抬頭望著白淵目光柔軟。
眸中情深似海,深邃而不可及。
白淵只覺得胸口一震,臉色剎那間慘白。
“你說那些話……可……可真是令人傷心。”靈嵐的聲音虛弱微顫,望著白淵的神色有些苦澀,“竟然……竟然說永不相見……咳咳……這不是……不是逼我麼……”
說到一半,靈嵐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有越來越多的鮮血自唇邊溢位來。
而每呼吸一次,胸口都疼得想要死過去。
白淵的臉依舊白得可怖,咬著唇瞪著眼前的狀況,什麼都沒有說。
“樓主!”忽然有一聲呼喚響起,一個人影從遠處的枯樹上躍過來,眨眼間便出現在靈嵐身邊。
靈嵐卻有些捨不得將視線從白淵臉上移開,用心地在心裡刻畫著眼前每一絲輪廓的面靨。
“樓主,你撐著些……我這便帶你去神醫堂!”
來人是個一身紫衣年輕女子,說著便伸手點了靈嵐傷口旁的幾處大穴,然後去抱靈嵐。
靈嵐放在一邊的手按住了對方,緩緩搖了搖頭,重新望向白淵,費力地笑了笑:“現在好了……這樣才是……兩不相欠……永……不相見。咳咳。”
說著,靈嵐捂著胸口的手又緊了些。胸口的赤黑衣袍已儘自被鮮血染了溼。
“樓主,別說話了。”紫衣女子心急如焚,也不管靈嵐的阻止,強行將她抱了起來,也不看白淵,腳尖一點便往噬血樓方向飛奔而去。
白淵站在原處良久。
枯林重新變得寂靜。方才的一切彷彿都沒有發生。
然而眼前那一灘鮮血卻又說明了一切。
為什麼……會是這樣?這一切,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淵的唇間嚐到一抹淡淡的血腥味。神色有些恍惚。
片刻後,她忽然轉身,腳步有些踉蹌地往枯林外奔去。
☆、96記憶抉擇(一)
“前面不遠處就是枯林了;我們先在此歇一歇罷。”華以沫邊說邊頓住了腳步,偏頭去瞧蘇塵兒,眼底透出一抹關切來。
蘇塵兒抿唇思忖了片刻,方點下了頭:“也好。”
華以沫就近擇了一塊石頭在上面坐了下來,同時將蘇塵兒也拉到了身旁,開口道:“這幾日一直在趕路;塵兒畢竟不會武功,若是累了;可要記得說。”
“嗯。”蘇塵兒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伸手拭去了額頭沁出的薄汗;又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色,微微蹙了眉道,“瞧著情形;過會怕是要下雨。”
“這附近也不知有甚避雨的地方。”華以沫說著,目光落在蘇塵兒的臉上,忽然微微傾身,湊近蘇塵兒,同時伸手拂去。
蘇塵兒有片刻的微怔,清冽藥香隨著華以沫的衣袖拂過迎面撲來,她下意識地闔了闔眼。然而不過短短一個呼吸裡,華以沫的衣袖已從蘇塵兒臉上拂了過去。睜眼時,只見華以沫指尖拈了一片枯黃的樹葉,正含笑端詳著自己。
“你方才頭上有落葉,應該是不小心掉上去的。”華以沫望著蘇塵兒低低笑著。
蘇塵兒見到華以沫這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