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神色焦急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突然頓住,轉頭朝一旁的落奎道,“若是主人有半分差錯,阿奴定要,定要燒了,啊不是,淹了你這榮雪宮!”
落奎一臉無奈,也不接話,任由阿奴抱怨著。
“你能不能不要走來走去,看著頭暈!”風苒無力扶額,嘆道。
“腿長在我身上,我愛走便走,你不愛看便閉眼。”阿奴丟下一句話,繼續開始來回走動。
“宮主。”在門邊的聽風偏頭便看到白淵的身影走進來,連忙出聲喚道。
眾人皆轉過臉來。
“白宮主,真的不能開啟崢嶸幻境嗎?”風苒坐在位置上,面色也有些難看,望向白淵。
白淵白裙曳地,青絲長垂,走進房來,聽到風苒復又問起,搖頭道:“不能。縱是開啟,進去不過多一人入幻境而已。”
“那,你們榮雪宮沒有什麼類似避毒的藥麼?”阿奴追問道。
“身可避,心如何得避?”白淵靜靜道,“急也無用,稍安勿躁。”
“危險的又不是你的誰,你當然不急!”阿奴冷哼一聲,嘲諷道。
“不準對宮主無禮!”落奎正色道。
“無礙。”白淵也不計較,“我陪著你們一起等便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忽然,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才外門外傳來。
白淵眼底神色一閃,若有所思地望向門口。
鬼判推門而入,朝白淵抱拳:“宮主。”
“哎呀,現在什麼時候了,還來這種禮數,到底怎麼了?可是人出來了?”阿奴往前幾步,恨不得拉了眼前這個鬼判使者的袖子搖晃。
鬼判兀自低著頭,等待著白淵的口令。
“說罷。”
“是,宮主。”鬼判沉著地彙報道,“華以沫和蘇塵兒已從崢嶸幻境裡出來了。”
風苒“蹭“地從椅子旁站立起來,臉上閃過一絲狂喜。
而阿奴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了鬼判使者的袖子:“主人在哪裡?”
“謝謝。”蘇塵兒接過身邊侍女的溫水,開口道了謝,然後慢慢喝了起來。
唇早已幹得起了皮,此刻被水滋潤,頓時感覺無比輕鬆暢快。
喝完之後,蘇塵兒略一思忖,朝侍女笑笑,指了指床上的華以沫,道:“我有些累,使不上氣力,麻煩姑娘將我同伴扶起來好麼?我喂她些水。”
華以沫的唇與蘇塵兒的蒼白不同,而是顯出鮮豔的紅來。蘇塵兒將杯子輕輕抵在華以沫的唇上,然後一點點滴在她唇上,被昏迷不醒的華以沫下意識地吞嚥而下。
“姑娘,你的房間就在隔壁,鬼判使者說你也累了,是否要去歇下?我來照顧便好。”年輕的侍女客氣道。
“也好。那麻煩姑娘了。”蘇塵兒聞言點點頭,便從床沿緩緩站了起來,正待邁步,一雙冰冷的手卻在此刻倏地攥住了她垂在床邊的右手。
“姐姐……”輕若呢喃的夢囈聲從紅唇中吐露。
蘇塵兒的視線落在床上虛弱得彷彿只餘下一口氣的女子。
片刻前。崢嶸幻境裡。
當蘇塵兒又一次唸完清心咒時,手心裡握著的手忽然一顫,然後緊緊地握住了她的。
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之前,華以沫的眼睛,猛地睜了開來。
一時間,蘇塵兒只來及看見,那雙平時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在那一瞬間,卻像是藏下了世間最悲傷的事,水光盈盈,彷彿一眨便會落下淚來。
華以沫定定地望著蘇塵兒,似乎一時沒有從幻境裡回過神來。
而臉上,那一瞬的恍惚裡,竟是脆弱的孩童模樣,迷茫地望向蘇塵兒,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眷戀。
“華以沫?”蘇塵兒輕輕地開了口,用疑問的語氣喚了句。
華以沫卻身子一軟,重新閉上眼睛,且向蘇塵兒的懷裡倒來。
就此,暈了過去。
然而蘇塵兒到底還是鬆了口氣,艱難地扶起華以沫,架在脖子上,一步步走向來時的地方。
所幸不過幾步便到了門口,蘇塵兒靠在銅門上喘氣。
不過幾個呼吸間,頗為沉重的銅門便被拉了開來。鬼判使者出現在蘇塵兒眼前。
“主人!主人!”
隨著聲音的響起,房門迅速被推了開來,發出一聲大力的開合聲,驚了蘇塵兒轉頭望去。
阿奴前腳方踏進房門,復又突然止住了步,驚訝望著兩人交握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