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人好好休息。”阿奴委屈地癟了癟嘴,“阿奴……先出去了。”
“去罷。”華以沫乾脆利落地揮揮手,終於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
那張平靜的臉上,此時,方出現了一抹猶疑。
作者有話要說:白天有些事,所以耽擱了,現在才發上來。
謝謝大家的給力留言^。^明後天會抽出一天來上個二更^。^
☆、情愫飄渺(二)
入夜時分。
蘇塵兒因身子疲累;很早便躺下睡了。至夜深,睡意方消了些,醒轉過一次。正待繼續入睡,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模糊的人聲。蘇塵兒凝神細聽,約莫隔了半刻,那聲響復又隔著牆傳來。
而牆的另一邊;正是華以沫的房間。
蘇塵兒睜著眼思忖了片刻,想起白日華以沫昏睡時不安的模樣;還是有些不放心。便披衣下床,往外走去。
蘇塵兒來到華以沫房間外;抬手敲門。清脆的叩門聲靜靜迴盪在夜裡。只是這般敲了好一會卻還是無人應答,裡面又有隱約的呢喃聲透過門響起,破碎的字眼透露出主人的難受。蘇塵兒微微皺了皺眉;試著推了推房門,門應聲吱呀一聲開了。
蘇塵兒也不猶豫,抬腳往裡走去。
榮雪宮地處高崖,天氣一冷便容易飄雪。此時,雪光從窗外反射出來,帶著朦朦朧朧的明亮。彷彿燈光被罩上了一層薄紗,霧氣氤氳,反而顯得這光愈發溫柔,透過微開的窗戶照進來,地上一片霜亮。因此無需點燈還是能較為清楚地看到房間裡的情況。
蘇塵兒一進門,視線便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
華以沫額間冷汗浸溼了髮絲,唇線抿得很緊,導致唇色泛出微微的白來。本便比常人略深的輪廓因虛弱愈發清瘦深邃,臉色也很是難看,整個人在床上似乎睡得極不安穩,錦被也被攥得有些皺。
蘇塵兒望著眼前明顯被夢靨著的女子,輕嘆了口氣,緩步走到床邊,伸手去搖華以沫。
華以沫的夢境支離破碎,俱是崢嶸幻境裡的零星片段,壓抑得讓人難受。胸口如同壓了巨石,讓人有些喘不上氣。而眼皮更是死死黏合在一處,如何用力也無法睜開。
正無力掙扎在夢靨裡的華以沫,耳邊忽然又響起了那個聲音。
那個聲音輕柔地喚著:華以沫。
如同在崢嶸幻境裡最後驚鴻一瞥的、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清冷溫和的聲音遙遙地從某個地方傳來。
華以沫終於從噩夢中醒了過來。無邊無際的黑暗裡透出光亮,漸漸入了眼。
只是甫一睜開眼,華以沫的神色便忍不住怔了怔。
入目,是蘇塵兒映襯在淡淡雪光中的精緻面容。
似乎隱隱覺得如所料那般,華以沫並未覺得奇怪。雖然已是深夜,醒來卻望見這人出現在床邊,卻沒有詫異,彷彿在醒來之前便知曉。
只是望著那張溫柔夜色裡的臉,心中還是不可避免地微微失神。
“醒了?等等。”蘇塵兒見華以沫似乎還未緩過神的模樣,起身去桌邊倒了一杯水,遞給正起了身坐起來的華以沫。
華以沫伸手接過,垂下眼去,慢慢喝了完。
“還要麼?”
華以沫輕輕搖了搖頭,將空杯子遞給蘇塵兒。
不知是月色太好,還是雪光太溫柔,華以沫總覺得眼前女子白日的清冷也被暈染上了一層繾綣的溫存。在方從夢境邊緣掙扎醒來的此刻,有些不真實。
“休息得不好麼?”蘇塵兒望著從睡夢中醒來,眼底還帶著倦意的華以沫道。
“做了些噩夢罷了。”華以沫點點頭,目光落在蘇塵兒臉上,頓了頓,忽然開口道:“你專門為此過來的?”
“有些不放心,過來看看。”蘇塵兒接過華以沫的空杯子答道。
華以沫眼神微微晃了晃,再開口時,眼神也變得有些古怪:“你……不恨我麼?”
蘇塵兒似乎不曾想到華以沫如此直接地問這個問題,神色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方緩聲道:“我為何要恨你?”
“是我破壞了你和那個阮君炎的婚事,否則也許你已經是阮家堡的少爺夫人了。”華以沫緊緊盯著蘇塵兒道,“我這般待你,你卻也不恨?”
蘇塵兒並不迴避華以沫的視線,神色依舊淡淡:“鬼醫行醫不向來如此麼?也並非只針對我。且不過是交換,我既已知曉條件,也自願應了,作甚恨你。”頓了頓,蘇塵兒又輕聲道,“何況,恨本身便是一件傷人傷己之事,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