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會誤了楚維琳這兒的事情,那秦媽媽那裡……
寶蓮是跪著和楚維琳說這些話的,楚維琳盯著寶蓮,沒有很快給回覆,只讓她下去,而後問了一旁伺候的流玉。
流玉垂手,道:“姑娘不如聽聽陸媽媽的意見。”
曉得是流玉不好多言寶蓮是非,楚維琳頷首,讓她去請了陸媽媽。
陸媽媽笑著來了,待聽了楚維琳的話,她板著臉,道:“秦媽媽那兒的確是缺人手,但寶蓮這樣,又何嘗不是和姑娘在置氣?說句不中聽的話,前些年秦媽媽病了兩個月,寶蓮也沒說過要出府去照顧。”
話裡有話,楚維琳也聽得明白。
她知道,這段日子以來,寶蓮手頭不比從前寬裕了,以前能出銀子請個人伺候秦媽媽,現在卻不肯了,倒不是真的請不起,而是寶蓮捨不得銀子了。
周媽媽那裡的紅利沒了,原本各房請安打點這種有賞錢可拿的事情,現在不少也落到了流玉身上,倒不是故意要斷了寶蓮的財路,而是流玉從前就很有體面,各房走動,人人都要賣一份面子。
“她要去照顧的是秦媽媽,畢竟是我的奶孃,我咬死了不放她去,傳揚出去也不好聽,真不放,也少不得掏銀子送幾個人過去伺候。”
陸媽媽不住點頭,附和道:“也不是心疼銀子,卻不好這麼縱著,不如就讓她去了,叫秦媽媽敲打一頓,也就通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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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主僕(二)
陸媽媽的話與楚維琳想的不謀而合。
寶蓮若是一心要去照顧秦媽媽,於情於理,楚維琳不好多做阻攔,除非是另請人過去伺候,但說到底,也沒有寶蓮自個兒過去來得放心。
這些日子,寶蓮似是存了些情緒,出府去消化消化,讓秦媽媽開導一番,要是能想轉過來自是最好的,要是想轉不過來,也是主僕情分不夠深了。
當日是寶蓮守夜,伺候楚維琳躺下,正要落幔帳,就見楚維琳晶亮眸子一直望著她,寶蓮一愣,淺淺笑了:“姑娘,可還有事要吩咐奴婢?”
“我也掛念奶孃身子,你白天說的話,我想來想去也是個道理。祖母和三伯孃那兒我會去說,你把手上的事情交代給寶槿和流玉,先去照顧奶孃吧。”
寶蓮捏著幔帳的手輕輕顫了顫,緩緩垂下了眸子,低低應了一聲。
沒有再看楚維琳,她轉身拿著燭臺出去,沒一會兒,外間的燭光也暗了。
楚維琳躺在床上,嘆了口氣,翻身睡了。
而寶蓮坐在榻子上,輕咬著下唇一動不動。
是她提出來想去照顧秦媽媽的,她也真是很關心養母的身體,但她沒有想到,楚維琳對她竟然是一句挽留都沒有就應下了。
心裡堵得慌,寶蓮吸了吸鼻子,把情緒都壓了回去。
她告訴自己,姑娘素來都是如此的,姑娘只是信任她,只要她開口的事情姑娘都不會拒絕。
是姑娘也一心牽掛秦媽媽,這才會讓她回去的,等秦媽媽養好了身子。她一樣可以回姑娘身邊來。
第二日一早,楚維琳就帶著寶蓮去了頤順堂。
章老太太聽了來龍去脈,便把寶蓮喚進來問了幾句,又讓何氏從賬上添了些銀子。
何氏安撫道:“要是缺藥材了就來與我說,秦媽媽到底是奶過維琳的,別把自個兒當成了外人。”
寶蓮磕了頭,含淚應了。
回了清暉苑。寶蓮就收拾了東西。
雁君沒想到寶蓮這麼快就要走。急忙過來,道:“姐姐真要出府了?姐姐這一走,我在這兒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寶蓮手上不停。嘴裡道:“流玉和寶槿都是守規矩的人,你也別由著性子,認真做事總歸不會吃虧的。”
“我再怎麼做,前頭也還有滿娘和煙淺。說起來寶槿可喜歡滿娘了……”雁君嘟著嘴,搖頭道。“都不喜歡我呢。”
寶蓮心裡存著別的事,也沒去在意雁君說的話,順著往下接了一句:“那你要如何?難不成不在清暉苑裡當差了?”
“姐姐都走了,我不如也走了。”雁君往嘴裡塞了一顆蜜餞。一本正經道。
“你自己與姑娘說去!”寶蓮無奈,眼看著快到中午了,便急急別了雁君。到正屋裡與楚維琳磕了頭,由寶槿送著出去了。
楚維琳見她們走遠了。支著下巴嘆息道:“她陪了我這麼多年,突然就離開了,有些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