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爬的規矩!你倒是好,想放就放了。你在朝中也是這麼做事的?都察院管的是什麼,也能靠你一句話,就打了這個放過那個了?”
老祖宗訓話,常恆翰只能跪下聽著,他一跪,大趙氏也跟著跪下,刑家婆子坐在邊上越發不自在,乾脆也跪下了。
常恆翰聽見響動,回頭看了刑家婆子一眼,眼中全是關心。
老祖宗看在眼中,啐了一口,道:“翡蘭這事體,原本該是你媳婦操心的,你來逞什麼能吶!一個大老爺們盯著後院丫鬟的事情,你知不知恥!”
常恆翰垂下肩,不敢吭聲。
老祖宗指著刑家婆子道:“你在常家也有四十多年了,再是糊塗的人,大半輩子在常家住著,也該懂些規矩了。翡蘭犯了錯,你想求情,可以,找趙氏,找我,都行。你呢,你去找恆瀚,這是什麼意思?你仗著恆瀚厚待你,把他牽扯到後院的事情裡頭來,讓他左右為難,這是要挑撥我們母子感情?你真夠可以的。”
刑家婆子的身子簌簌發抖,顫著聲,道:“老奴不敢,是老奴糊塗了,老祖宗,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您別責怪大老爺。”
“母親!”常恆翰急道,“不怪奶孃,是我做事糊……”
塗字還未出口,老祖宗抄起床邊的燭臺重重砸在了地上,喘著粗氣道:“常恆翰,我才是你母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老虔婆生的呢!”
大趙氏慘白了臉,她從沒有想過,老祖宗嘴中會罵出這麼難聽的話來。
常恆翰亦是難以置信,他看了眼刑家婆子,又看向老祖宗,他當然知道他是老祖宗親生的,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奶孃,他一樣敬重、喜愛。
只有刑家婆子,滿臉淚水望著老祖宗,一言不發。
老祖宗的眼睛裡幾乎能噴出火來,她支著身子一字一句與刑家婆子道:“想死是不是?那年沒真撞到桌角上,今天也別撞在我這兒,老婆子年紀大了,這屋子住慣了不想換地方,你要死要活都回你自個兒地方去。我昨兒個還說邢柱喜老實,怎麼就養了翡蘭那種不要臉不要皮的東西出來,也是我忘了你這個常年不到我跟前來的老虔婆了,翡蘭這都是跟你學了個十成十啊。”
刑家婆子緊緊咬著慘白的下唇,直到嚐到了一絲血腥味,她才啞聲道:“原來,你還記得……”
刑家婆子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往外頭走,常恆翰放心不下,可他知道,他若再表露出對奶孃的關心,無異於火上澆油,只能壓抑著。
大趙氏心驚肉跳,老祖宗說的話她字字聽在耳朵裡。
最初時,大趙氏以為自己摸清了老祖宗生氣的原因。
常恆翰小時候是由刑家婆子帶大的,與老祖宗沒有一起生活過,對於親生母親,他更多的是尊敬,卻沒有那般貼心,老祖宗會因此妒恨刑家婆子也說得通。
但聽到了後頭,大趙氏才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說翡蘭學了個十成十,是說當年刑家婆子恐怕也爬過主子的床,她一個寡婦,和老祖宗爺之間有些不清不楚的地方落到了老祖宗眼中,因此才會有撞桌角而不成的事。
那究竟是在多少年前?那之後刑家婆子是不是還繼續照顧常恆翰?老祖宗當年為何留下了刑家婆子?
這些往事追究不得了,老祖宗和刑家婆子都不會說,松齡院裡的幾個老嬤嬤口中也不可能挖得出來,葛媽媽那裡,恐怕也不清楚有過這麼一段舊事。
老祖宗氣極累極,躺回到床上,粗著氣道:“恆瀚,後院都是女人的事體,你一個爺們不要管。”
常恆翰張了張嘴,見大趙氏一個勁給他打眼色,也只能把話都嚥下去,只吐出一個“是”來。
段嬤嬤進來伺候,大趙氏扶著常恆翰出了松齡院。
這夜打了三更時,有人急匆匆來長房裡報,大趙氏聽著底下人的話,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
刑家婆子吊死了。r1152
第一百九十五章 變化(七)
天矇矇亮的時候,楚維琳醒了一次,身邊常鬱昀睡得踏實,她稍稍挪了挪身子,又閉上了眼睛。
楚倫歆與她說過,她這胎的月份挺好的,冬天分娩坐月子,可比夏日裡舒坦多了。
那年楚倫歆生常鬱昭時正是酷暑,分娩前的一個多月她夜夜睡不好,可肚子沉,又翻不得身,夜裡躺在那兒不要半個時辰,背上就溼透了。
兒女都是前世的債。
楚維琳忽然想起了老祖宗說過的這句話,一時有些感慨萬千。
他們夫妻倆個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