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來說,這是她心心念念盼著的喜事。
常鬱昀在床邊坐下,目光在母子兩人身上轉了一圈,笑道:“老祖宗高興著呢,這名字怕是要來回斟酌考量上幾日了,這幾天只能哥兒哥兒的叫著。”
楚維琳彎了彎唇角。
她知道,恆哥兒的這個“恆”字也是老祖宗定下的,取自《詩經》,如月之恆、如日之升,是希望恆哥兒能如上弦之月一般趨向圓滿,如初起之太陽一般升至高空。
這個字,是老祖宗對那個孩子的殷殷期盼。
這個字,卻也讓楚維琳心情複雜。
她有些擔心,老祖宗會如前世一般,替常鬱昀的第一個孩子取了這個恆字。
不是這個字不好,而是這分明就不是同一個孩子了。
在楚維琳心中,恆哥兒就是小趙氏的孩子,她不希望她的親生骨肉叫這個名字,也不希望前世時曾經存在過的她養過幾年的恆哥兒被取代。
楚維琳抬眸望著常鬱昀,聲音低低卻格外認真:“不要取那個字。”
常鬱昀抿唇,楚維琳沒有明說,但他卻明白她的意思。
恆哥兒依舊在她的心中,也在常鬱昀的心中,那份心情不會被取代,也不會被消磨,但他已經不再是一根攔在兩人中間的銳利的刺了。
“放心吧。”常鬱昀彎下腰,點了點頭。
常鬱昀已經歇了年假,整個下午便在耳室裡陪著妻兒。
曉得楚維琳醒著,楚倫歆與關氏來了一趟,細細交代了些月子裡的事情,說到了最後,楚倫歆自己都搖頭:“我這婆婆媽媽的,這就跟我親閨女生了孩子一樣。”
常恭溢站在床邊,許是前兩年中毒的關係,他的個頭較同齡孩子矮些,身量卻有些微胖,他探頭看襁褓中的孩子,奶聲奶氣道:“這就是弟弟?他怎麼不睜眼睛?”
關氏笑著摟著他道:“弟弟太小了,過幾日就睜開了。”
常恭溢似懂非懂,晶亮的眼睛卻不肯移開:“弟弟會跟我一起玩嗎?”
“會啊,溢哥兒也要帶著弟弟一起。”楚維琳笑著颳了刮常恭溢的鼻尖。
清蘭園裡,常鬱暖過來道了一聲喜,稍稍坐了會兒,也就回去了,她如今就在塗氏眼皮子底下,事事都小心謹慎,便是來霽錦苑裡走動,也不敢耽擱太久時間。
塗氏自個兒沒來,讓韓媽媽帶著常鬱晚來了。
常鬱晚前回吃過楚維琳的虧,心裡還有些怨氣,只是來時塗氏仔細與她講了一番道理,她記在心裡了,便也收了情緒,雖做不到笑意盈然,也沒有失了分寸體面。
楚維琳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就有些感慨了。
常鬱晚這樣的性子,不會笑裡藏刀,不會口蜜腹劍,她做不來那些虛情假意,比京中的很多姑娘都率直,可見她在明州的這些年,塗氏是何等護著她寵著她。
明州那裡,常鬱晚的出身決定了她在那群閨閣姑娘中的翹楚地位,只有別人恭維奉承她,哪裡需要她去動什麼心思,又叫母親護在掌心裡。才會這般直接。
但這樣的性子,等常鬱晚再長几年,面對那一顆顆七竅玲瓏心的時候,斷然是要吃虧的,這恐怕也是塗氏決定回京來的一個原因吧,她要讓常鬱晚見識各種不同的京中名媛,曉得分辨那些或活潑或開朗或冷豔的笑容背後的真心。
當真是一片苦心了。
楚維琳沒有再看常鬱晚。而是把目光投注在自己孩子的身上。大約就是因為做了母親,才能體會到塗氏的一丁半點心思吧。
年末時,各府都忙著準備過年。按說是沒什麼空閒的,可哥兒洗三那日,常府外頭的馬車還是一直排到了巷口。
楚府的親眷自是來得最早的。
章老太太抱著哥兒,神采奕奕捨不得放手。
楚維璦湊不到孩子身邊。乾脆陪著楚維琳說話,道:“祖父這段日子精神好了許多。只是久病臥床,如今還下不了地,若不然,他說他也要來給曾外孫兒添盆。六姐姐。這幾日啊,府裡可熱鬧了,三天前世子爺回京。前兒個進宮請了安,昨日就陪著三姐姐母子兩人回孃家來。還有啊。五姐姐今天不是故意不來的,她正說親哩,五叔母才不叫她出門的。”
崇王世子回京這這幾日的大事情,只是楚維琳自顧不暇,才不曉得楚維琬回了趟孃家,至於楚維琛的婚事……
“知不知道說了哪家?”楚維琳輕聲問道。
楚維璦附耳道:“之前李家那位叔母過來,說是軍中座下有一位參將,與五姐姐年紀相當,功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