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見不到,身邊能說話的就是綠娥和妍翠,兩個丫鬟都是姑娘家,哪裡經歷過這等事,便是勸解也沒有說服力。
楚維琳生過一回,最後那幾日便是有幾位媽媽和穩婆陪著開解,內心裡一樣是害怕的,因而特別能體會淳珊的心情,便道:“疼的,但十個月都熬過來了,最後那麼點也能熬過去的,告訴你們姑娘,別的都不要想了,就想一想這孩子長什麼樣,有多可愛,等孩子落地了,就一點兒也不痛了。”
綠娥來問時,已經做好了會被楚維琳敷衍了事的準備了,不想她回答得這般認真真切,她忙不迭點頭,感激道:“五奶奶,奴婢代姑娘謝謝您,奴婢這就與姑娘說去。”
綠娥走回淳珊身邊,淳珊聽完,詫異地看向楚維琳,見對方笑臉待她,不由心裡一暖,又福身遙遙道了謝。
楚維琳這才抱著霖哥兒往老祖宗屋裡去。
流玉留在了外頭,方媽媽跟著進了屋,老祖宗坐在羅漢床上,笑著把霖哥兒抱了過去,逗弄了會兒,又抬頭問了孩子這幾日的情況。
方媽媽垂手一一答了。
老祖宗見方媽媽談吐得體,又是有福的面相,便道:“家裡的哥兒是三歲了吧?”
方媽媽不知老祖宗為何問起,老實道:“是,兒子三歲半了,女兒比霖哥兒大了一個月。”
老祖宗頷首,道:“下回帶來我瞧瞧。”
楚維琳聞言,悄悄看了老祖宗一眼,心裡多少有了些猜測,方媽媽的兒子與常恭溢差不多大小,這是要給溢哥兒選伴兒?
大趙氏從外頭進來,眉宇之間難掩疲憊,道:“老祖宗,剛剛接了信了,陳家那兒迎親的隊伍再過七八天就能入京了。”
老祖宗算了算日子,點頭道:“差不多,我們定的是三月十六日發親吧?等他們來了,休整幾日,便能啟程了。鬱映準備好了嗎?”
“是,她沒有拖沓耽擱。”大趙氏道。
老祖宗嘆息著搖了搖頭:“這一去啊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見了,我只盼著她是真的懂事了,不折騰了,不然啊,我怎麼對得住姐姐。”
大趙氏沒有應聲。
往日裡,她定會替常鬱映表一番態度來安老祖宗的心,可這會兒她說不出這些話來。
她只有一個女兒,卻是不能留在身邊,眼看著日子一天一天近了,越發覺得不捨,她擔心常鬱映去了嶺西會吃苦,可老祖宗卻關心著會不會對不住她的嫡姐。
大趙氏心頭滴血,卻也無可奈何,背過身擦了擦眼淚。
七天後,嶺西陳家迎親的隊伍入了京城。
陳三太太親自來的,給足了常鬱映體面,她入府後先與老祖宗說了會子家常,給了霖哥兒見面禮,又隨著大趙氏去看了常鬱映。
常鬱映面上不喜不悲,整個人都淡淡的,陳三太太看在眼中,只當是她捨不得背井離鄉而變得沉默了,便安慰大趙氏道:“我也是遠嫁去的嶺西,映姐兒的心情我很明白,親家太太只管放心吧,我會好好把映姐兒接到嶺西的,往後她在陳家,我也會幫襯著。”
大趙氏聽了這些話,感激不已,連連道了謝。
陳三太太在府中住下了。
塗氏帶著常鬱晚和常鬱暖去莊子上踏青,她這段日子對常鬱暖格外關照,連蘇姨娘對此都有些忐忑了,可塗氏是嫡母,蘇姨娘再不放心也不能攔著。
天色剛剛暗下來時,塗氏回到府裡,先帶著兩個姑娘去松齡院裡請安。
陳三太太正陪著老祖宗說話,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上回未見過常鬱晚,這回抵京之後才認得,只覺得這姑娘有些傲氣,但勝在年紀小,也能稱得上嬌俏可愛,而常鬱暖,不過小一年的工夫,模樣長開了不少,愈發好看了,性子也穩妥乖巧,她倒是喜歡這樣的。
“咱們嶺西,實在是太遠了,若不然,我可要厚著臉皮再向老祖宗求一求了。”陳三太太開玩笑道。
老祖宗哈哈笑了,道:“怎麼?你看上哪一個了?”
陳三太太的目光在常鬱暖和常鬱晚身上轉了一圈,道:“都看上了,巴不得一併帶回去呢。”
老祖宗撫掌大笑,笑過了,又故意繃著臉道:“哪裡這麼容易,拿你家姑娘來換。”
這是一句玩笑話,陳三太太自然不會當真。
常鬱晚卻是嘟起了嘴,出了松齡院後悄悄與常鬱暖道:“七弟離娶媳婦還有好多年呢,定然是六哥娶不到媳婦了,老祖宗才想拿我們去換個不知情的回來。”
常鬱暖面上一白,這話她並不敢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