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四房六叔母閨名思玥,賢妃娘娘的名諱思瓊。
見楚維琳已經聯絡起來了,塗氏不由微微頷首,道:“沒錯,六弟妹在閨中行九,賢妃娘娘行四,她們三個人,是嫡嫡親的親姐妹。”
“太太曾說過,柳七死了。”楚維琳強壓住心中的驚愕,問道。
塗氏深深嘆了一口氣:“就死在常府,死在趙氏跟前。”
楚維琳愕然瞪大了眼睛,她兩世嫁入常府,在常家生活了這麼多年,前世時更是為了報仇想方設法尋找常府裡的各種秘密,可她卻是頭一回知道,柳氏的七姐死在了這裡,這個家中,沒有一個人敢把柳七的事情說出來。
“其實,你五叔父原本該娶的是柳七。”塗氏的話讓楚維琳的手心泌了一層薄汗。
柳家與常家是世交。
往上數三輩,在舊都的時候,是升堂拜母的親近關係,卻是一直沒做過親家,到了恆字輩,兩家便想結親。
在定下親事之前,先帝遷都,常家隨先帝入京,柳氏一族留在了舊都,只因兩家親密,倒也沒有疏遠了關係。
二十年前,就是景德三年,先帝三年大孝期滿,今上為充盈後宮選妃。
那時,柳家已經決定遷入京城,只是府邸還未修繕完畢,因此,只柳家太太帶著年紀合適的四姑娘柳思瓊與年幼些的柳思璐入京,借住在常府之中。
兩家人都很清楚彼此的心思,柳思瓊在秀女名冊上,是要入宮參選的,柳思璐小些,卻與常府的幾位爺年歲相仿,是為了兩家相看定親而來的。
柳思瓊模樣出眾,性情溫婉,中選後入了宮。
柳家太太為京中新府邸操持,柳思璐就經常陪伴在常家老祖宗左右。
老祖宗中意柳思璐,與老祖宗爺商量著要替常恆晨定下這門親事,長輩們還未決定,卻不想,常恆翰與柳思璐相好被大趙氏撞破,這下是天崩地裂一般,大趙氏恨不能與柳思璐打作一團。
若當時常恆翰還未娶親,常柳兩家說不定就睜隻眼閉隻眼地把這事體圓過去了,就像前世趙涵憶算計常鬱昀時一般,可那時常鬱曄已經出生,根本沒法快刀斬亂麻。
柳家太太追問柳思璐,柳思璐卻只有一句話:“既如此,我就做小吧。”
柳家太太怒不可遏,可柳思瓊在宮裡蒙了君恩,多的是眼紅她的人,若她的親妹妹傳些風言風語,怕是要惹來一堆麻煩,無奈之下,柳家太太回了舊都,讓柳思璐留在常府做小。
大半年後,柳氏一族遷入京城,恰巧是常恆晨迎娶楚倫歆的時候。柳家太太來吃酒,柳思璐正在養病。
沒撐到一個月,柳思璐病故了。
“是病故的嗎?”楚維琳問塗氏。
塗氏垂眸淡淡笑了:“你覺得呢?”
楚維琳懂了,柳思璐絕非病故,而是死在了大趙氏手上,用的就是她那來歷不明的藥。
柳氏一族出美人,想想柳氏。再想想宮裡那一位頗受聖寵。在三十幾歲生下了皇子的賢妃娘娘,與她們嫡親姐妹的柳思璐的容顏可窺一斑。
莞馨曾經說過:“再漂亮有個什麼用?咱們老爺身邊又不是沒有出過比她漂亮千百倍的,現在那一位在哪兒呀?白骨都要爛成泥了!”
這個白骨說的就是柳思璐了吧。
可楚維琳還有不明白的地方。柳思璐與常恆翰有私,這是柳家難以啟齒的地方,按說兩家的關係會慢慢疏遠,為何後來柳氏會嫁進來?
“我不清楚。”塗氏道,“聽說是六叔一眼瞧中了六弟妹。六弟妹不知道怎麼說服了她家裡人,就這麼嫁進來了。六弟妹懷鬱明的時候,六叔想納新人,六弟妹不準。讓孃家人一道來鬧了一場,最後不歡而散。至此之後,柳家人就再也不登門了。”
這就是柳家和常家漸行漸遠的理由。
可柳氏在府中這麼多年。楚維琳從不覺得她為婆家與孃家的關係煩惱過,也可能是她習慣了吧。
“如果六弟妹知道了她姐姐的死因。她恨大嫂也是情理之中的。”塗氏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喉,“不過,她姐姐與大伯有私,這才是根本吧?”
楚維琳懂塗氏的意思,她們都是做嫡妻的女人,最厭惡的便是那些主動往丈夫身邊靠過來的女人,尤其是那些出身好、模樣好,原本應該有一段好姻緣的女子做出這等事情來,實在叫人又不齒又氣憤。
不過,若真是柳氏所為,有些事情也就說得通了。
柳氏絕非孤身一人,她還有一位賢妃姐姐,安排一個空明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