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實據的,就是這等真真假假撲朔迷離,傳到陶家人那兒,才會讓他們跟著東猜西想的,吃不準這裡頭的意思。
隔了兩刻鐘,常鬱昀從前頭過來。
水茯添了茶,便領著人出去了。
楚維琳仔細與常鬱昀講了憶夙那裡的事情,道:“我吃不準小侯爺的意思,若是他盯著烏禮明……”
“琳琳,你可知小侯爺向著誰?”常鬱昀牽著楚維琳的手,低聲問她。
楚維琳挑眉。
在京城之中,定遠侯府的小侯爺李慕渝是個很有意思的人物。
平日裡說話做事吊兒郎當,出門時身上總會帶著許多金銀玉石,走路叮叮噹噹的,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晃了眼,偏偏他天生一副富貴相,那一身玉石在他身上只覺得貴氣非凡,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俗不可耐。
只看打扮,完全就是一個紈絝,可京里人人曉得,這小侯爺是個不好惹的,若是比試起武藝來,不比崇王世子遜色多少,只是定遠侯夫人身子欠妥,一直受心病困擾,太后憐她柔弱,懇請了聖上莫要讓李慕渝上前線去。
李慕渝頗受太后喜歡,經常進宮陪太后說話,比起幾個皇子,似是他這個小侯爺更受太后的寵愛。
這個問題,到底是李慕渝向著誰,還是說,是太后向著誰?
楚維琳直接問了常鬱昀。
常鬱昀讚許地點點頭:“越發通透了。只不過,太后向著的,未必就不是李慕渝真心所向的。”說完,常鬱昀伸出手,比了一個“四”。
“四皇子?”楚維琳詫異。
“小侯爺與幾位皇子的關係都極好,但最好的要數四皇子,我前後思量過,怕是太后心中,亦是偏向四皇子的。”常鬱昀壓著聲兒道。
風度偏偏、知禮大度的四皇子麼……
四皇子與大皇子一母同胞,都是今上的原配周皇后所出,周皇后故去後,生了五皇子的朱皇后被冊立,與此同時,聖上不顧眾臣反對,追封了二皇子的生母姜氏為皇后。
要說起來,聖上的這幾位皇子,具是出身不凡,可前世真正榮登大寶的卻是生母平凡,由貴妃代為撫養長大的三皇子。
太后偏愛四皇子,那麼聖上呢?
君心難測,誰也不知道答案,饒是兩人具是重活了一輩子,還是不知道聖上的本意。
“小侯爺那兒,若是真關心起了烏禮明貪墨的事體,我自會如實以告。”常鬱昀說完,見楚維琳有些擔心,他淺淺笑道,“無妨的,小侯爺可不是那等無所事事跑來江南遊山玩水的人,他既然來了,定然有他的目的。”
見常鬱昀拿了主意,楚維琳點了點頭。
李慕渝那裡的動作比楚維琳以為的來得要快。
憶夙來尋楚維琳,請她明日下午時去戲樓裡捧個場。
楚維琳應了,與常鬱昀一道到了出府。
瑞喜班借了金州城裡一處二層宅子改了戲樓,二層上頭有幾個雅間,見常鬱昀和楚維琳來了,便有人引了他們上樓。
本以為小侯爺還未到,可推開雅間,就見一個頎長身影背手站在那兒,正是李慕渝。
常鬱昀拱手行禮,楚維琳亦福身。
“不用多禮,坐吧。”李慕渝轉過身來道。
屋裡沒有伺候的人,常鬱昀添了三杯茶,一杯端給了李慕渝,一杯給了楚維琳。
李慕渝瞧在眼中,不禁笑了:“京里人人都說,常家五郎寵媳婦,今日一見,倒是不假。”
京中還有這樣的傳聞?
楚維琳才不信呢,可李慕渝這麼說了,她實在不好說什麼,只能尷尬地垂了眸子。
常鬱昀失笑,道:“一杯茶而已,小侯爺莫要笑話我了。”
李慕渝請了常鬱昀來,自是有要事要問,便道:“我來金州有幾日了,知道永記藥行的那個案子,我有些疑惑,你為何壓著未審?”
這個理由,前日楚維琳和憶夙講得很清楚了,小侯爺這是明知故問,卻也是想從常鬱昀嘴裡,聽到些不一樣的答案。
常鬱昀心裡有數,道:“因為不好審。”
“哦?”李慕渝挑眉,示意常鬱昀往下說。
“明面上是永記,實際上就是陶家。那意外磕了腦袋的小學徒,和之前吃出了人命的藥材,其實都是永記的過錯,若我要判了永記,陶家可就坐不住了。”常鬱昀道。
李慕渝勾了唇角,語氣輕慢:“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敢朝陶家動刀子。”
常鬱昀拱手道:“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