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然無法和憶夙透了底,乾脆只說能說的事情。
“我們爺這個人呢,不敢說是嫉惡如仇的,但既然領了皇命,來了金州任職,就想勤勤懇懇做一個好官,我們爺走了科舉一路,沒想過靠家中在京城謀個什麼閒差,此番來金州,也絕不是鍍一層金就調回京城裡,是想腳踏實地的。永記這案子,是我們爺來了之後頭一樁人命官司,絕不會胡亂了了,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弄明白,所以才一直壓著未審。這些日子下來,多少有些進展吧。”楚維琳笑著道。
聽到進展二字,憶夙狐疑看了楚維琳一眼,細細琢磨了一番,終是沒有再繞圈子:“夫人的意思是,若小侯爺想知道,可以使人來請常大人?”
楚維琳頷首:“小侯爺有請,我們爺又怎麼會推脫呢。”
憶夙皺眉,總覺得楚維琳這話裡有地方不對,可她一時又說不明白,只好先按捺住,道:“夫人今日還要聽我唱戲嗎?”
不僅是楚維琳要和常鬱昀商議,憶夙也要和小侯爺說一說這事體,楚維琳心裡明白,嘴上也就不說透了,擺手道:“我有些累了,想歇會兒,等下霖哥兒醒了,還要陪陪孩子。”
憶夙悄悄鬆了一口氣。
流玉送了憶夙出去,楚維琳吩咐水茯道:“你去前頭與爺說一聲,讓他得空時回來一趟,我有話與他講。”
水茯應聲去了。
府衙之中,前後院近了許多,對於楚維琳來說也有一個好處,只要常鬱昀沒有離開衙門去辦事,只要使人去前頭說一聲,很快就能有回覆。
水茯直直往常鬱昀的書房去。
書房外的天井裡,梁師爺正和掃地的小廝說著話,那小廝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也不曉得在回應些什麼。
水茯一見到梁師爺就一肚子的不滿,只是如今井水不犯河水的,她乾脆當作沒瞧見。
書房門關著,守門的差人衛源低頭道:“姑娘,大人和仇師爺在商量事情。”
“是奶奶那兒尋爺有些事體,等爺得了空,請你跟爺說一聲。”水茯道。
衛源點頭。
水茯轉身便走,剛走出幾步,就叫梁師爺攔住了。
梁師爺一臉謹慎,聲音不重,卻正好能讓水茯聽見,他道:“姑娘,五爺忙碌,我此刻也不能進去稟告,底下來說,牢裡的那個江謙,似是有些不好。”
水茯駐足,作為屋裡伺候的丫鬟們,她們幾個都是曉得江謙的身份的,聞言不由一驚:“有些不好?”
“是啊,姑娘與五奶奶說一聲吧。”梁師爺道。
水茯正要答應,見梁師爺眼露精光。不由背後一涼,一下子會意過來。
這廝是在套話!
梁師爺只怕是猜到江謙並不是尋常的犯人,可他又吃不準江謙的身份,便想這般訛一訛她,從她的反應裡尋些線索。
這麼一想,水茯胸中的火氣一下子竄了起來,冷冷哼了一聲。退開兩步。道:“你說的這話真是奇怪!牢裡的人好不好,你只管和爺說去,和奶奶講有什麼用?”
梁師爺一怔。搓手道:“這不是,那位江謙……”
“什麼跟什麼呀!”水茯白了梁師爺一眼,瞥見那掃地的小廝還站在不遠處,她快步過去。一把搶過了掃把,指著梁師爺道。“我知道了,你這是想和我們搭話?我告訴你,你這等人啊,我們姐妹都瞧不上!上一回叫我用掃帚攆得不夠厲害?信不信我這回把你直接攆到府衙外頭去!”
梁師爺一看那掃帚。只覺得頭皮發麻。
單純論動手,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比不過水茯?只不過他奉行自個兒是個讀書人。君子動口不動手,又堅決不肯與女人動手。這才會被水茯的掃帚教訓。
見水茯又擺出一副潑婦模樣,他連連擺手,嘴上咕噥道:“女子難養!”
水茯撇了撇嘴,把掃帚還給了小廝,理也不理睬梁師爺,轉身往內院方向去。
這一出動作,倒是把那小廝與衛源看得目瞪口呆。
水茯回了屋裡,與楚維琳道:“爺和仇師爺在商議事體,怕是要稍後才會過來了。還有那個梁師爺,他想套奴婢的話。”
楚維琳聽水茯說了經過,點頭道:“也難怪梁師爺懷疑了。”
那夜李德安家的一個後院婦人去了大牢裡,江謙又被帶出過大牢,不說旁人,獄卒那兒大約也有些疑惑著,人多嘴雜,即便不清楚江謙與楚維琳的關係,也能猜得出,這江謙來路不簡單。
不過,其他人此刻也就是猜測,沒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