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道:“呦,還挺像的,是照著她自個兒的模樣刻的吧?”
賀五娘刻了一艘畫舫,窗戶啟著,能瞧見裡頭飲酒嬉鬧的船客們,十幾個人物,動作神態各不相同,能叫人輕易分辨出他們的身份來,這般出色的手藝,也難怪當場圍觀的姑娘們連連驚歎。
刁鑽如範大太太,也挑不出什麼不好的地方來。
楚維琳亦誇讚了幾句,雖然對賀五娘沒什麼好感,但這姑娘的本事卻是真真的。
之後送上來的作品,都沒有賀家姐妹這般出眾,珠玉在前,一些自知功力不夠的,也就罷了參與的心思了。
楚維琳作為主審,與其他幾位商議了之後,自然是選中了賀五娘。
高**奶在水閣裡確認了,便下去宣佈了結果。
下面有人心服,有人妒忌,有人奉承,百態不一,而賀五娘站在那兒,臉上只有得意的笑容。
賀二太太帶著兩個姑娘上來謝禮,少不得又要開口自己誇上幾句:“夫人,我不是誇海口,這刻花瓜的手藝啊,只要我們家姑娘沒有出閣,這金州城裡,年年都是頭一名呢。”
“哦?”楚維琳打量了賀二太太一眼,隨口應道,“那不知,賀二太太有了心儀的女婿人選了沒有?”
賀二太太還未開口,賀三娘已經雙頰飛霞,頭垂得低低的,賀五娘雖也是紅了臉,卻沒有避開任何人的目光。
“夫人……”賀二太太剛要說話,見底下丫鬟送了茶水上來,她趕緊側開了幾步讓路。
賀五娘還站在原地,她轉過身從那丫鬟手中接過了茶壺,上前幾步,給楚維琳添了茶,又把茶盞遞給了楚維琳。
楚維琳順手接過。
賀五娘身子有些僵硬,咬了咬下唇,還是倔強地抬起頭來,道:“夫人請喝茶。”
這話聽起來似是沒問題,可又似是有點兒怪,楚維琳腦海裡突然浮現了趙涵欣的模樣,那年趙涵欣也是捧著茶盞給她,請她吃了主母茶。
想到了這一茬,楚維琳手一抖,送到唇角的茶就這麼停頓了下來,疑惑地看了賀五娘一眼。
賀五娘像是沒料到楚維琳沒有喝,一時怔在原地,待聽見賀二太太輕聲喚她,她一個激靈醒過神來,擠出一個笑容:“五娘來之前就聽說了夫人美名,今日一見,夫人果真親切,五娘想認夫人為姐姐,還請夫人認了五娘這個妹妹。”
楚維琳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
這話落在範大太太耳朵裡,簡直想罵一句厚顏無恥,見過想方設法和知州夫人套近乎了,卻從未見過這般大膽直接的套近乎的方法的。
楚維琳把目光落在了賀二太太和賀三娘身上,賀二太太還算平靜,似乎對賀五孃的行為並不意外,而賀三娘,一臉震驚、難以置信,看來是個不知情的。
楚維琳把茶盞緩緩放到了桌上:“哦?認我做姐姐?然後呢?”
“然後……”賀五娘張了張嘴,看了眼楚維琳還很平坦的肚子,心一橫,道,“常大人溫文爾雅、品貌非凡,五娘一見傾心,還忘夫人成全。”
楚維琳勾了勾唇角,笑容冰冷。
果然如此。
常家五郎,曾是多少京城女兒的夢,不提那些在背後暗暗傾慕的,趙涵憶這種只差在老祖宗跟前把話說明白的都是有的。
可那都是常鬱昀與她定親之前的事情了,自打定了親,但凡是好人家的女兒,都不敢再有那等心思了。
而且,常鬱昀平素行事端正,不僅是在外頭,在家裡,院子裡但凡心思不正的早就打發了,就是為了不叫楚維琳為了這種事情彆扭。
可他們兩夫妻都沒想到,出了京城,來了金州,竟然也會遇見這種愚不可及的。
楚維琳上下打量了賀五娘幾眼,常鬱昀那皮相招人,她這個妻子日夜對著都時不時叫他亂了心神,賀五娘大概是偶爾瞧見了常鬱昀的模樣就暈了頭了吧?
“原來,不是聽了我的美名,是聽了我們爺的美名了呀!”楚維琳哼了一聲,“什麼姐妹啊,這是想來我們府上做小了?”
那個“小”字,楚維琳咬得很重,賀五娘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攥著拳頭讓自己站得很直,道:“五娘是傾慕常大人,只想伴大人左右,餘下的那些俗事,五娘不曾想過。”
這等說辭,楚維琳忍俊不禁:“也是,什麼妻啊妾的,的確是俗事。”話說到了這裡,楚維琳突然話鋒一轉,問了在座的老太太和夫人們,“我們爺娶我之前,京中是有不少傾慕我們爺的姑娘,等我過門之後,卻是沒有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