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失去意識就好了,如果感覺不到可悲的欲求就好,為什麼這場凌遲般的酷刑不趕快結束呢?
突然間,他意識到從這一刻開始,自己必須面臨這不知何時會停止的折磨。
「你知道嗎?」
溫熱的氣息吹入耳中,程亦禹不禁微微顫抖,淚水迷濛的視線中,可以看見男人向他綻放迷人微笑。
「像你這樣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為家人犧牲自己的人……」漾起弧線的優美唇瓣親吻他柔軟的髮絲,最後停留在耳廓。
「我最討厭了。」
身軀大大地顫動了下,程亦禹因訝異而睜大的淡色瞳眸,閃過一抹愴然和深深的絕望。
這個人並未追求生理慾望的滿足,只是在享受折磨他的樂趣而已。
於是他閉上眼睛,放開喉嚨嘶啞的呻吟,等待對方厭倦折磨他的那一刻。他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深沉的痛楚在胸腔鼓動。
他彷彿沉入深深的海底,聽不見也看不見,只記得身體被火焰灼燒的痛楚。他被貫穿、被撕裂,然後拋置在海底……
突然間,髮梢傳來的輕柔撫觸,撫平了這股痛楚。
回應穿梭髮際的指觸,他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人偶般精緻的小小臉龐。
「洋娃娃?」程亦禹疑惑地眨著眼,對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議。
濃密的長睫毛,黑亮晶瑩的大眼睛,圓鼓鼓的面頰透著粉嫩,這尊跨坐在他胸口的洋娃娃,開啟粉紅的嘴唇說話。
「小貓咪!」
一瞬間,程亦禹還以為自己仍徘徊在半夢半醒之間,但從頭頂傳來的刺痛,疼得讓人飆出眼淚。
「好痛……不要拉我的頭髮……」即使企圖躲避,壓迫著身體的疲憊與鈍痛,讓他毫無反抗之力。「不要拉……很痛……」
「小貓咪!小貓咪!」對他的哀號充耳不聞,看起來年幼的孩子,只是執拗地重複「小貓咪」三個字,不斷拉扯他的頭髮。
捺住疼痛,程亦禹快速環顧周圍,陌生的空間裡沒有小貓的蹤影,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撫這個不講理的孩子。
這時,他聽到一道嚷著「君揚少爺不可以這樣」的女聲,來人以救星般的姿態降臨。
「君揚少爺,他不是貓咪,是大哥哥。」
「允嘉,這個很像小貓咪的毛啊!」
頭髮又被重重地拉扯一下,淚水再度湧出眼眶,因為這點疼痛就流淚很丟臉,可他已經連擦的力氣都沒有了。
被喚做「允嘉」的女人趕緊上前,小心翼翼撥開肆虐的小手,把男孩從他身上抱下來。「我再說一次,他是大哥哥,這是頭髮,君揚少爺有,允嘉也有,爸爸也有喔!」
被輕柔牽起的小手,先摸摸覆蓋在小腦袋上的柔軟髮絲,再撫著女人紮在腦後的馬尾,噘起嘴喃喃自語,「我的也像貓咪毛,可是允嘉的不像。」
聽著任性又可愛的童言童語,程亦禹忍不住輕笑出聲。
「啊!抱歉,你還不知道我們是誰吧!我叫允嘉,是君揚少爺的保姆,這位就是君揚少爺。」
「你好。」在這種情況下彼此介紹有點奇怪,程亦禹仍試圖撐著沉重的身體坐起來,仔細端詳眼前這個擁有深邃輪廓的漂亮孩子。
原來他就是闕君揚,聽說是闕南炎二十歲時生的孩子,現在也不過三歲,年紀太小了,以往從未在公開場合出現過。
從那雙靈活的眼睛,看得出是個慧黠聰穎的孩子。
他順勢觀察四周的環境。房間的擺設相當簡潔樸素,寬敞的室內鋪著和式木板,自己所躺的地方,就是鋪在地板上的薄床墊,除此之外,只有一些簡單的傢俱。
牆上的掛鐘,提醒他現在不是停留的時候。
「學校……我得去學校……」
「傻瓜,今天是禮拜六呢!」看起來只比他年長几歲的允嘉,露出溫柔的笑容望著他。「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已經很久沒看到有人被副董事長……欺負得這麼慘了。」
在對方的暗示下猛然想起自己的處境,程亦禹羞愧的低下頭。
即使瞭解允嘉刻意避開難堪的詞彙,無法淡化的痛苦回憶依然浮現心頭。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侵犯,任憑對方的熱液迸射在體內,不記得究竟反覆了多少次,或者過了多少時間,即使自己苦苦哀求,始終得不到饒恕,直到意識逐漸模糊,才得以暫時脫離永無止境的折磨。
像你這樣的人……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