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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顧白刃先是震驚,然後竟是轉頭看周圍有沒有人看見,再回過頭來時,只能看見張坑的背影了。

張坑一路走著,一路命令自己:不許回頭,不許回頭!突襲成功,現在退守!敵不動,我不動,密切觀察,以靜制動。

又一個學期快要結束了。期末考後,學校突如其來地通知開會,開哪門子的會啊!階梯教室裡坐著的,沒一個放心思在會上的,眼瞟著秒針,手敲著桌面,心飛到天外……一聲“散會”,雷鳴般的腳步聲,從上到下,貫徹樓層。大學的第一個暑假,開始了。

學生們飛奔出校門,往天上扔著書包:“哦~我回家咯!”

“哦~我畢業咯~”

“哦~我結婚咯~”

“哦~我有孩子咯~”

“哦~我掛咯!!~”

明明只念完了一年,卻高興得好像過完了一生。

面具之裡與股掌之間

據說,人人都有一層面具,但是顧白刃以為,應該是人人都有兩層面具。第一層用來遮蓋真情實感,第二層用來遮蓋第一層。第一層可以只是一張撲克臉,第二層就需要許多張了——演講時自信的面具,面對老師時謙恭的面具,喜怒哀樂,隨時調換,本已駕輕就熟,可是,就在第一個學年的末尾,面對張坑時,他卻不知道,該用哪張面具,出來應對。這個男孩就像被人類馴服的猛獸,大多數時間溫順又粘人,但偶爾也會露出獠牙來,嘶吼幾聲。

“顧白刃,我們這次搬回本部,你是不是已經申請走讀了?”寢室同學問道。

“是啊。”顧白刃扔出依依不捨的面具,說道。

暑假過後的校園裡,充斥著這樣兩個話題:“春春春春”和“筆筆筆筆”,當然也有“靚穎”或“何潔”,不過遠不及前兩個的勢力。華洛林從家裡回來,吃胖了一圈,因為在家鄉也和張坑常見面,所以倒不覺得怎的,只是見了威爾如隔三秋,上來就是一熊抱。威爾已進入臨床階段,暑假都在醫院,這會兒拿了一打材料對華洛林說:“洛林,拜託你,這是導師給我的材料,裡面有很多是繁體字,我不認得,請你幫我換成簡體。”

華洛林接過來看看,道:“行,威爾,你不但是認識中國字的外國人,不久之後,你還將成為,認識中國繁體字的外國人!了不起啊,我為你驕傲,我為你自豪。”

張坑問:“洛林,你屋裡那兩個學姐搬走了嗎?”

“嗯,走了,”華洛林道,“你想知道顧白刃搬進來了沒有是吧?”

張坑“嘿嘿”了兩聲,不予否認。華洛林道:“我看到他東西搬進來了,沒見著人。”見張坑若有所思,華洛林問:“坑哥,你還在堅持?”

“這事兒啊,也不是我想堅持……就行的!”張坑跳起來,拍打頭頂的樹枝,樹葉飄落下來。

顧白刃先送了兩趟行李到出租屋,隨後才抽空過來收拾,兩間臥室,每間裡只有一張床、一臺桌子,幾隻凳子而已。顧白刃房間的床略大些,似乎是原來的主臥,王倩以前就住在這間,光禿禿的床板上,還鋪著一些舊報紙。顧白刃把報紙拿掉,準備重新鋪床,忽然看見了夾在裡面的一張病歷紙,抬頭寫著“省中醫院”,上面寫著娟秀的字跡,看來是王倩寫大病歷用的,不知怎麼掉落在這裡。病歷紙上,“姓名”一欄,寫著一個好聽的名字,“性別”寫著“女”,“年齡”是10歲,顧白刃的視線跳到診斷上,那裡寫著:“肝硬化(待查)”。

“才十歲啊……”顧白刃喃喃念道,不知不覺中坐在了床沿上,看起下面的主訴和現病史。

這個女孩子,是不明原因的肝硬化,做遍了檢查,也找不出因由,醫院看樣子也束手無策,下面的內容,王倩塗改了多次,然後就沒有了。可能嫌塗太多了,把這張廢了,重寫了一張。

突然心慌起來,替那個肝硬化的女孩擔心,替臨床的醫生擔心,遇到了這樣的病例,到底該怎麼辦?老師早就說過,真正的臨床上,病人不可能按照教科書生病。現在的醫療檢驗檢查技術已經如此先進,還有無法解釋的疾病,那麼這個時候,應該怎麼辦?

顧白刃放下病歷紙,到旁邊把書包拉開,從裡面拿出一本《中醫基礎理論》,正要翻開,忽然聽到門響,慌忙又塞進書包裡,把拉鍊拉上,直起身子向門口看去。

華洛林甩著鑰匙,拎著葡萄,張坑和威爾在她身後猜拳,誰輸了誰洗葡萄,三人說說笑笑地走了進來。

“哦,你來啦!”華洛林看到顧白刃,只打了個招呼,然後把葡萄往桌上一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