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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大褂尾襟在身後飄得老高。

張坑開完了化驗單,出門向一線值班室那望了一眼,慕容飛在拳打腳踢地敲門,值班室門甫一開啟,他就強行推開鑽了進去,緊接著再“砰”地關上門,聲音大得護士們都探頭探腦,然後詢問地看張坑。張坑回敬了一個“不知道!”的眼神。

慕容飛進去了半個小時。張坑看時間,7點,金田一該出來到觀察室轉一圈,然後準備交班了。果然值班室的門再次開啟,慕容飛出來,從急診通道氣呼呼地走了出去。再過一會兒金田一出門,還是那頭“凌亂有致”的頭髮,娃娃臉,漫不經心的眼神,旁若無人的走路姿勢……先到護士站,拿了根棉籤,在下唇處狠命碾了幾下,擦出幾點血,罵了聲“媽的!”擲到醫療垃圾桶裡。

例行常規都做完,金田一和張坑坐到辦公室裡等待交班。金田一拾起桌上的手機宣傳冊,翻開,假裝看著,其實眼球都沒動過。

張坑看在眼裡,想了想,搬了凳子坐到旁邊:“老師,我家那位,用的是這款。”

張坑指向其中一款手機。

“這款?這款好啊,”金田一被他一說才回神,“經典。就是……女孩子拿著有點大吧?”

“嘿嘿,老師,我家那位……”張坑揉了揉鼻子,笑道,“是男的。”

金田一瞠目結舌看了他兩秒,後來可能感覺到不禮貌,轉開了眼睛,無意識地點點頭,聲音仿似低嘆:“你很勇敢。”

“其實不需要多有勇氣,”張坑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詞,十分順溜,“其實這事兒吧,現在大家都能接受,關鍵,是你自己別覺得彆扭。”

金田一聽了,沉默了許久,最後才做出個死麵孔,問張坑:“什麼叫‘你自己別覺得彆扭啊’?你說誰自己?”

“我自己!我自己!”張坑忙道,“我說我吶!沒說別人!”

這天結束,張坑就從急診科出科,到康復科去了,所以金田一和慕容飛接下來的事情,他就全不知道了。然而,實習生有張八卦網——實習生覆蓋全院,流動性大,一月一科,認的人多看的事多,且又互相認識,喜歡私下交流。所以,沒有什麼八卦,是實習生不知道的;沒有什麼細節,是實習生挖不到的。而“急診的金田一送了普外的慕容飛一部手機”這種訊息,比起某某主任的小三啦,某某醫生的離婚啦……實在算不了什麼新聞,引不起人的注意。但張坑留意了,就問得具體了些。以下,是他所打聽到的詳細情形。

某天金田一值班,恰巧普外的值班醫生是慕容飛。慕容飛被叫下來,看著空空如也的急救室問:“病人呢?”

“沒病人,”金田一道,“叫你下來有事。”

“什麼事?”慕容飛沒好氣,又發不出火,“快說,說完了我好走。”

金田一也不多說,丟擲一個盒子:“送你部手機,要不要?”

慕容飛看了眼桌上的盒子,眼神有些變:“這部可不便宜啊,你專門買了送我的?”

“美死你!”金田一瞪他,“這我買給女朋友的,人家沒要,我拿了也沒用,所以送人。”

“不要?”慕容飛拿起手機包裝盒,“人家憑什麼不要啊?”

“看到這是新款,就問我‘得要你一個月工資吧?’我說,這不是工資買的,是用藥品回扣買的。人眼裡容不下沙子,罵了我醫療敗類,就和我吹了。”金田一平淡地答道。

慕容飛笑了一下,把包裝盒翻來覆去地看:“那就不是你女朋友,是你‘前女友’才對……哎這真是你買給前女友的嗎?這款太大,不適合女孩兒拿啊。”

“你不要我送別人了!”

“要!幹嘛不要!”慕容飛把手裡盒子一揚,“謝謝金老師贈此厚禮!改天一定回贈……我回科了啊!”

“切,”金田一嘴角挑起個笑,“滾吧你。”

張坑現在的康復科,氣氛和針灸科很像,只是病人多是癱瘓或偏癱,有的能動不能說,有的能說不能動。張坑的帶教老師蔡醫生,下針時的自信神色,總讓張坑想到馮一珍。蔡醫生很年輕,但很有自己的觀點,他說:“和中醫內科分開的針灸,是不完整的針灸,和針灸分開的中醫內科,也是不完整的中醫內科。”“對中醫的過度吹捧,其危害度,遠遠大於,對中醫的詆譭讒言。”

9月,“三鹿奶粉”事件帶給兒科和B超科巨大的壓力,時在B超科的顧白刃,忙得腰都直不起來。而在兒科的林寒,卻如魚得水,成了哄孩子的一把好手,確定了今後的考研目標。

張坑發簡訊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