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然那麼盡情地為我表演,缺了我這個觀眾,豈不是……”他狀似無奈地攤了攤手,“太遺憾了?”
嶽冰看了他良久,終是嘆了一口氣,道:“玉朝華此人……太過危險,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玉朝華是除了離鳶外第一個讓他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危險的人。這樣的人要麼是不善隱藏要麼就是太過自信,就像離鳶那樣,而玉朝華,很明顯是屬於後者。
其實這些都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玉朝華此人太過優秀,無論是樣貌,還是才華,甚至是無情,都與離鳶所差無二,讓嶽冰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覺,似乎他是這世上唯一一個配得上離鳶的人。這讓一向冷靜的嶽冰不由得有些慌了。嶽冰現在還能保持一顆平常心是因為離鳶從未愛過任何一個人,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那樣一個人存在,但玉朝華的出現卻給了嶽冰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如果——只是說如果離鳶愛上了他,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傾盡所有來護著他,寵著他,而他們這些“無關緊要”的情人,只要他皺一皺眉頭,離鳶也一定會和他們斷得乾乾淨淨……光是想想,嶽冰就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揪住了一般。他說過,若離鳶負他,就算是下地獄,他也會拉著他一起走。他說到做到。可是隻要有半分可能,他也不願……和他走到那步田地。
離鳶拍了拍他的肩,帶著撒嬌和不滿的語氣說道:“二哥,你又在胡思亂想了——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嶽冰苦笑:“不是不信任你……”
“那二哥為何會覺得,跟玉朝華對上,不是他愛上我,而是我愛上他呢?”離鳶打斷他的話道,“二哥今天不過是第一次見到他,為什麼就認為,我比他更容易動心?”
桃花亂 正文 無雙
好說歹說,總算把嶽冰給勸回了自己院子,當然其間離鳶出賣色相無數,這個不足為外人道也。離鳶明白,他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等嶽冰知道他會以怎樣的一種方式到銀霜國去後,還不知道會怎麼鬧。
不過離鳶秉著的是典型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因此他只是稍微苦惱了一會兒,就把此事擱到一邊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晚上的洗塵宴,想到以前用神力偷窺到的玉朝華的無雙容貌,離鳶就覺得興奮——不知道玉朝華有沒有做過和他同樣的夢,當他看到自己這張臉時,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反應——咳咳,這些純粹是離鳶的惡作劇心理,暫且暗下不表。
離鳶從衣櫃裡拿出了幾件適合正式場面的衣服在梳妝檯前比劃,從銅鏡中看到身後的砂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目光一凝,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砂,你有什麼話要對本宮說嗎?”
“主子。”砂輕輕叫了一聲,眉間沾染上了幾許惆悵,“您要去銀霜國麼?”
離鳶一時有些鬱結——他怎麼把他忘了?他可還滿意告訴他,自己要去銀霜國,剛才聽他和一般講起,現在大概是吃味了。離鳶將手上的衣服往椅子上一放,轉過身去抱住了砂,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後輕聲說道:“砂,這件事本宮晚上回來再向你解釋,如何?”
離鳶都這麼說了,砂還能怎麼樣?他只好點了點頭,道:“屬下知道了。”不過語氣聽起來並不怎麼歡快。
頭疼啊……
今天晚上也是時候向砂攤牌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呢。情人多了就是麻煩,偏生砂又從小就跟著他,聰明伶俐善解人意,離鳶對他寵得不行,是半分都捨不得委屈他的,現下……怕是要傷他的心了。
甜蜜的負擔,也是負擔啊!
當晚,離鳶穿著一身鮮紅色的正裝,盛裝出席月沐臨為玉朝華舉辦的洗塵宴。離鳶去的時候時間剛好,雖然那個時候君王臣子們都已經到了,卻也挑不出他的錯處來。他先是向顯得不太自然的月沐臨行了君臣之禮,然後才將視線放在了月沐臨身旁站著的那個絕代風華的白衣人身上。他的外貌,在整個宴會上都是顯得特別顯眼的。銀色的髮絲未束,散漫地垂到地上,不時有璀璨的流光從他每一根髮絲上流過,燦爛的星漢也不過如此。入髯的俊眉也是銀色的,唇如薄冰,顏色很淡,彷彿在昭示著主人的寡情。可是那張臉卻是極美的,在冰封的面具下顯得那般誘惑與禁斷,讓人不禁想打破那層堅冰,看到他真實的樣。但離鳶卻不這麼想。他覺得現在的他就是最真實的,自私,無情,殘忍,他跟他是同類人,都不屑於戴上那層自欺欺人的面具。
他便是與離鳶並列為天下第一美人的玉朝華。
人如其名的一個人啊……離鳶在心裡下了評價。真人遠比借用神力看到的要來得震撼,也難怪他的二哥第一眼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