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辰別過頭,他不願看一個傷心的女人,一個為自己傷心的女人。
如夫人的手撫摸他的臉,笑道:“你肯定沒有朋友,也沒有人為你擔心過,對嗎?”
庚辰點了點頭。
如夫人道:“我在為你擔心,你知道嗎?”
庚辰道:“我知道。”
如夫人又笑起來,她伸手撥開他額前的碎髮,問道:“你多大?”
庚辰愣了愣,答道:“二十歲。”
如夫人側頭吻上庚辰的唇。她的吻裡有柔情,有不捨。這仍是一個淺淺的吻,卻更纏綿。
她後退一步,笑道:“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成年的禮物。”
這也是訣別的禮物,從此之後,她再也不會見到他。
他的世界裡,從來沒有她。但他曾走過她的世界。
這就夠了。
她站在門口,對著他道:“我要你把我看清楚,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會見到我了。”
如夫人轉身離開了。庚辰看著她的背影,身影娉婷,蓮步輕輕,仍是他初見時的樣子。此後,她仍會是這個樣子的。
庚辰卻坐了下來,他在用一塊破布拭劍,劍上的寶石在月光下閃爍這光芒,這是柳庭風曾答應送給他的劍。
他沒有自己的武器,更沒有一件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
生如浮萍,四處漂泊。這是他人生的寫照。
有種人天生就是要流浪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
三日後,玉關道。
清輝淒冷,寒風飄雪。
柳庭風與張君元坐在馬車中,周圍還有四五匹馬,馬上有高手,高手的腰上有刀。
柳庭風撩開小窗看著外面,他多少是有一些緊張的。張君元卻在閉目養神。
張君元笑道;“庭風,不用緊張。”
柳庭風道:“小心些總是好的。”
他們已行了很久,漸漸從官道走到小路。
迎面行來一隊行商隊伍。
張君元道:“應該是他們了。”
柳庭風扶著張君元下了馬車,為首的商旅抱拳道:“少爺,您要的貨都在這裡了。”
張君元走到馬匹旁,拍了拍馱著的箱子,笑道:“陳師傅一路辛苦了,請弟兄們跟著一起進城吧。”
陳師傅應了一聲,招呼弟兄們跟著柳庭風的馬車緩緩行進。
柳庭風道:“看來一路平安。”
張君元道:“只有回到城裡,才能說平安。”
一路風雪,一路寒。
庚辰在不同的樹上起落,他知道雲平也在周圍,但他不知道平雲離自己有多遠,就像路上的人不知道庚辰在周圍一樣。
他們的商隊走過入城前的最後一個驛站亭。驛站裡有人在喝酒,有人在吃飯,所有人的手都在放大腿上,但沒有人會在風雪天裡喝酒吃飯。
張君元看了看,道:“來了。”
驛站裡為首的大漢朗聲道:“既然來了,不留下點東西怎麼行?”
陳師傅道:“各位都是路上混的,何苦互相為難?”
大漢笑道:“我們不為難你,就有人要為難我們了!”
驛站裡的人突然有了動作,他們的手上都多了一把刀。他們的刀都向著馬背上的貨物。
陳師傅的手已握在劍柄上。他的弟兄手上也握了刀。
一片霜白之下的刀光劍影,萬物無息,只有融在風中的喊殺聲。
一瞬刀光閃入馬車上,車伕已倒在了地上。柳庭風和張君元卻已不在馬車裡。
柳庭風拔出劍,他的劍上落了雪,雪上染了血,人的鮮血。他把張君元護在懷裡,他的劍招就已受了限制。
一個人若有了牽掛,他就很難戰勝對手。
對手並非一個人。商旅的隊伍已損傷大半,更多的人已逃跑了。大多數的人都是惜命的,誰也不願意為了一趟生意送命。
雲平已站在兩人身前,他的劍已淌血,他只需要做一件事,殺死所有站在他面前的人。
他只有一個人。柳庭風只需要保護一個人,但他需要保護兩個人。
他的手已發抖,但手裡扔握著劍,只要有劍,他就還能戰鬥。他的三尺白練遊纏在敵手之中,柳庭風卻已帶著張君元向城門的方向退去。
突然一陣風起,枝影晃動,風止時,庚辰已站在柳庭風的眼前。他的手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