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夾攻,唐船頓時大亂。這時柴榮大隊也趕了上來,柴榮命令放出火箭,直射唐兵船隻帆蓬,不一時,河面上處處火光燃燒,濃煙滾滾,唐兵紛紛跳水逃命。陳承昭見不是勢頭,立即放出訊號,傳令退兵,拼命掙扎,才率領幾十只船逃脫。
柴榮那裡肯給敵軍以喘息之機,立刻揮軍急追,一晝夜之間,已追趕一百七十餘里,直至泗州城下。
先鋒趙匡胤依然身先士卒,指揮著將士攻破水寨,焚燒城門,迅速攻佔有了甕城。柴榮也趕了上來,坐鎮甕城樓,督促士兵進攻內城,這泗州卻不同於泰州,泗州守將範再遇更是比不上劉仁贍,很快更支援不住,只好舉城投降。
柴榮下旨,仍令範再遇為團練使,鎮守泗州,並禁止周軍入城擾民,不許踐踏民田。於是,泗州百姓十分感悅,紛紛來獻糧勞軍。
從範再遇口中,得知唐兵水師主帥陳承昭,已逃往清江口,柴榮因與匡胤商議,要抓緊戰機,窮追猛打。於是,又分兵三路,柴榮親率一支兵馬從淮河北岸前進,水師居中,乘船順流而下,到清江口與唐軍決戰。
這一戰又是洞口戰役的重演,唐兵馬船隻較洞口之戰更多,但由於屢敗之師,銳氣盡喪,雙方混戰一場,戰鼓聲震數十里,僅僅半天多的時間,唐軍便全線潰敗。
陳承昭僅得以率領數百騎兵逃脫,向東落荒而走。趙匡胤聞訊,立即率領鄭恩、高懷德帶一千騎兵,奮蹄急追,一直追了六十餘里,終於把陳承昭追上,生擒回來。
這一仗,共俘獲唐兵七千餘人,被殺或溺死河中的,不計其數。又繳獲了戰船三百餘艘。至此,唐軍水師便全軍覆沒了。
金陵城內的南唐皇帝李璟,自聽到周世宗柴榮第三次御駕親征淮南的訊息後,便焦急得坐臥不安,盼望著戰爭訊息,這一天,他正在御園中漱芳亭上招集宰相馮延巳和幾個文人學士,飲酒賦詩解悶。只見樞密使陳覺哭喪著臉走了進來。
“陛下!”陳覺跪倒叩頭行禮已畢,奏道:“濠州團練使郭廷謂派人來京,有本奏上。”
說畢,將郭廷謂的表章呈上。
李璟開啟一看,原來是郭廷謂要求投降後周的奏本,頓時氣得臉色蒼白,厲聲罵道:“無恥之極,既想叛國投敵,卻又寫此本章來戲弄寡人!”
怒目圓睜,對陳覺道:“陳卿,速速傳旨將郭廷謂這個叛賊全家拿下,滿門抄斬!”
陳覺聽了,慌忙跪下叩頭道:“陛上息怒,臣有話說。”
李璟道:“卿有何話,不妨直說。”
陳覺道:“從郭廷謂奏章中看,他現在並未投敵,只是因兵微將寡,孤城難守,才來此奏章,目的是乞求援兵,如援兵一到,他自然不會投敵了,所以陛下應宣召齊王前來,商議援救之策為上。”
李璟一聽,便點頭讓速召齊王見駕。
原來這李璟,原名李景通,當了皇帝后,才改名李璟。其二弟李景遂,被封為嗣君,三弟李景達,封為齊王,又兼兵馬大元帥之職。閒話少說,這李景達不一時來到。李璟遂將郭廷謂的奏章讓他看了。問:“御弟以為派何人出兵救援?”
李景達嘆了一口氣說道:“自今年春夏,壽州戰後,我軍損失過大,至今元氣未復,新軍訓練未成,目前實無兵可派,看來只好放棄濠州了。”
李璟道:“這樣說來,就是要允許郭廷謂投敵了。如此叛徒,不抄斬其全家,何以服眾?”
陳覺道:“不可,郭廷謂乞求援兵,援兵不至,為了保護全城軍民生命,才被迫投降。可見並非死心投敵,來請示,乃不忘故主的表現,可謂身在曹營心在漢啊。那柴榮決不會永守淮南不退,一旦他回開封,時機有利於我之時,吾皇再對郭廷謂曉以大義,使他反戈一擊,也是不無可能的。如誅其全家,他必死心塌地從賊了。因此,不如對其家屬不究為妙。”
李璟聽後,沉吟不語,回顧馮延巴道:“卿家意見如何?”
馮延巳道:“陳樞密之言是也。以郭廷謂的數千人馬,對抗柴榮的十餘萬大兵,無異以卵擊石,所以,不如存此卵,惟求生聚。陛下放其家屬不究,其必感恩,思家心切,終會回江南來,又因其有罪在身,歸來時必先立功認贖罪,方敢回來,此實對我有利。故以不罪其家為上策。”
陳覺、馮延巳說的都很冠冕堂皇,其實,肚子裡都有私心。陳覺老奸巨滑,早看出南唐必不可保,早已打算為自己留條後路了,焉肯多殺,給別人留下報復自己的門路。那馮延巳更因自家兄弟被俘,他不願殺人,以免周兵也報復殺掉馮